在窗臺沒拿回來,可是我奶奶卻說是我沒拿回來,一直吼我,後來才知道我是我媽放的。
這樣的事很小,很平常,可是很多很多,我已經數不清了。
聚沙成塔。
一粒粒小沙子壓在我的心上,可是方圓十里的沙都壓在我身上呢?我承受不住啊。
那些事一次次我放過,我隨手就翻過,可是今天我爸冤枉我的那一瞬間,我終於撐不住了。
快十年的委屈傾城而出,像是崩塌的河堤,洪水滔天。
我又想到了死亡,也許我就是這麼懦弱的人吧,遇到挫折我只想要逃避,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死亡是最好的辦法,我若是一直活著,會被很多很多事情打倒,我不是不怕死,我只是不敢活著,一次次的痛苦太難受了,就像是有人往你身上戳了很多刀,你還剩一口氣的時候他卻又救活你,好生養著你,把你身體養好了,又往你身上戳更多刀,反反覆覆,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平時裝作看透一切事的人,像是一個順其自然的人,不去求什麼,不去爭什麼,甚至能看透每一個故作堅強的人的內心,那又是什麼好事呢,我想事情比別人都會完全一些,想到了各個方面,一些壞事我似乎能看到那個人寧願讓自己受苦,也不想讓他人痛苦的內心。
或許我是真的成熟了吧,看著別人都像小孩子脾氣,我獨自理性地生活。
可是我又是真的理性嗎?我那些理智在崩潰的時候甚至不能堅持一秒。
我總會被自己的情緒左右,可我真的救不了自己。
第二次崩潰,我又自殘了,看著左手遍佈的疤,已經沒有地方下手了,我就用簽字筆的筆芯的那一頭狠狠劃傷我的右手,似乎疼痛讓我清醒了不少。
我媽進來,看見了我手上新的,意料之中的罵我,每次都是這樣,一進來就會用出於愛意的藉口罵我,嘲諷我那些疤,那麼多次我似乎已經習慣了,卻又沒有習慣,每次的情緒都會因為那些聽了無數次的話跌宕起伏。
她坐在我旁邊,我似乎覺得有些好笑,我傻傻地笑著,那些假惺惺的愛意或許是真的,但是打著愛我的名頭說的那些話早就把我心臟弄得千瘡百孔了。
我媽卻說出了更傷人的話:“你是精神病邁?你不要笑!你笑什麼,你想變成瘋子嗎!”
難道,我在她眼裡卻是瘋子嗎?精神病人又怎麼了?只不過是生病了,就要遭人嫌惡嗎?
我看著窗外哭了很久,平靜了心情,卻又出去了。
我媽經常讓我不要和那個病情很嚴重的姐姐一起聊天一起玩。
她說著她怕那個姐姐影響我。
可是那個姐姐何嘗又不是我呢?若是別人家的孩子都怕我影響別人,都怕我會傷害別人,那我也是早就被孤立了,將心比心,那個姐姐卻是可憐人。
她是生病了,她是不受控制,她才是那個瀕臨死亡的人,可是為什麼她卻要遭受這種待遇?沒有溫暖的關心反倒被孤立。
我爸媽總會說“你死都不怕還怕蟑螂”,一個是我因對世界失望所產生的想法,一個是我這輩子最害怕的天敵,他們怎麼能,怎麼敢,拿兩個自己親生女兒最失望與最害怕的東西對比?他們難道不知道嗎?不理解嗎? 只是想嘲諷罷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了,今天我媽問我“你覺得住院,吃藥治療了有用嗎”問我作何?我能怎麼回答?他們覺得我說沒有好轉就是沒用,以後也不必住院吃藥了,只是浪費錢,可是我說有用,又怎麼辦呢,我確實情緒沒有好轉,甚至會有些更嚴重。
怎麼了呢?和往常一樣,只不過以前的情緒是因同學而起,如今的是因父母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