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親們聲如洪鐘,你言我語,唐雪竹家爺爺一聲不吭,打著雨傘來了,聽得大夥的議論,滿臉烏雲。

“你們,你們這些,啊?我四妹要結婚了?要生娃了?哪個講的,你們,咋講法?”他突然一聲大吼。

“舅,你莫生氣,年輕人的事啊,咱們不摻和。”

“沒你啥事,咱們商量借豬呢。”旁邊的也附和。

“商量借豬,你借豬就借豬,跟我家四妹有啥關係?你們,啊?”他不停地抖著腦袋,狠狠瞪著眾人。

“舅,沒說跟你有關係,你聽錯了吧,借豬呢。”

“當我是聾子?啊?借老六的豬,我四妹罵,我這當公的一點都不曉得,啊,她這會就要生娃兒了?”

“老舅,這裡風大雨大,別把你凍著了,來,我扶你回去,年輕人留在這就行了,你明天早上再過來。”

“扶我回去,我要你扶我?”他瞪著那些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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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還沒商量好呢,咋的,只能硬懟,這冷的跳起來了,腳下已經冰冷,回去換衣的也已經回來了。

“舅公,現在的人啊,和你那年頭不一樣了。”

“哪不一樣,他那年頭還快,舅公抱個南瓜,吃頓飯,才半天的功夫,他就把咱們舅婆給換回來了。”

“說快也快,要有了關係,比你舅公快多了。”

“我當公的都不曉得,還快?”她爺爺嚷著,臉上露出了笑容,“哪有半天,吃過飯我就把她接回來了。”

“你自己快,還不準人家快?”鄉親們嚷他。

“快不快,也得看六哥的工作,要催他做準備。”

“兩個都還讀書,別亂講話,惹老舅生氣,”劉海波家父親看看大夥,又看了看那爺爺,“商量借豬。”

“我不曉得借豬?”那爺爺嚷他,“是你的事嘛。”

“你看,他倆吵了,還不早點給老舅講清楚,你看他這樣子,他還矇在鼓裡頭,啥都不曉得,你看。”

“呵,這,呵呵,這……”六哥笑容可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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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咋辦嘞,那邊又來說了,眼睛閉了,還沒斷氣,總不能等她直挺挺擺在那了,再商量吧,天冷啊。

不過還好,沒多一會,有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依我看,他那豬圈只壓了半邊,”大老夷突然一聲喊道,“還不如把他家豬圈刨開,把他豬崽摳出來。”

然後停了停,“兩個豬崽,半大了,差不多了,借頭肥豬,老三難得還帳,六哥家,我看還是不借的好。”

說著,他略有所思,“有些話,舅聽了不舒服,我們也能理解,但是我們都長著眼睛的啊,都看著呢。”

他還提了提嗓子,“你不曉得,我們也不曉得,哪個敢保證,保證他倆不會突然襲擊,你能夠保證?”

他這一喊,鄉親們呵呵呵呵,又笑了,就連她家爺爺,一時半會也說不出話來,無言以對,瞪著他。

“話粗理不粗,舅公保證不?”劉海明說著,兩眼瞪著那爺爺,似笑非笑,“他倆決定了,你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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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爺爺左看右看,不停地張著嘴巴,似乎又不知道說些什麼,著實急火攻心,腦袋也抖得更厲害了。

少頃,他一聲大喝,“那讀書的娃兒,就結婚了?”

“讀書娃兒,那年齡呢?”劉海明一陣嚷嚷,針鋒相對,“你帶舅婆的時候,你別忘了,你才十三歲。”

喊完,他又是一聲大吼,“她明天過來,告訴你他倆後天結婚,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