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太爺,那法事花好多錢嘞?”年輕人著急。

“有錢的出錢,有糧的出糧,沒有的出力氣,花不了多少,事後發個紅包,隨意。”七太爺斬釘截鐵。

“那是得道的高人,盛世歸隱,亂世渡蒼生。”

“只要向他說明情況,是咋回事情,一分不給他也會來,但是路費還得打發,憑良心,不能讓人家吃虧。”

“道士不比和尚,啊,白白淨淨,肥頭大耳,道士講的是法術,講的是一個道字,普渡天下蒼生。”

媽呀,真的假的,還有這種好事,鄉親們一下樂壞了,畢了達成統一共識,待洪災過去先打探一番。

當下兩兩一組,開始巡邏,以保鄉親們平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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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下午,儘管還在烏雲密佈,暴雨終於停了。

趁著短暫的間隙,鄉親們聞聲而動,紛紛趕到三溜子家,一鼓作氣,將那娘們抬上了後山,草草了結。

至天黑才打完收功,回到家裡,在三溜子家吃了兩隻豬崽,然後打狗散場,以躲避可能再現的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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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這次,更加強烈地震撼了蝦夷,醍醐灌頂。

特別是抬棺材的鄉親,或扛或擁,義無反顧,頂著那無比沉重的傢伙踩在泥濘的山路,深一腳淺一腳。

孔家兄弟不在,蝦夷代替兄長扶靈,他遠遠走在前面,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也深深地刻進了內心。

唐家兄弟抬的前面,下坎時咬牙切齒,整個棺材壓在肩上,他們的兩腿在顫,腰在抖,腳板深陷泥濘。

而劉海夕,上山全靠他了,拉繩子,鮮血直流。

眼看到了墳山,腳下打滑,再也無法前行,他將繩子捆在杉樹,獨自一人急急匆匆,馬上又跑到後邊。

只見他雙手一託,一聲大喊,“孃的,竟然不肯走了?”然後弓身一撐,一舉,硬生生把它頂了上去。

兩個鮮紅的血掌,也印在了棺材頭上,紅彤彤地。

看得喲子一陣心酸,抬到墳前剛剛放下,她“卟嗵”一聲就跪了下來,謝謝叔叔伯伯們,謝謝海夕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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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咋的,好好的呢,喲子回到家就暈了。

劉海明一探,終日勞累,體力不支,加之營養不良,肝火有欠,如今又痛失母親,這是急火攻心了吧。

只能中醫調理,給她補充些氣血,調養些時間。

鄉親們聞之,也紛紛前來探望,或一塊兩塊,或送只公雞,相比河魔一族,截然不同,簡直雲龍井蛙。

看著進進出出的鄰里,多麼純樸,此時此刻的蝦夷,似乎又明白了,天吶,終究還是遠親不如近鄰。

就在那天晚上,他還做了個夢,也讓他更加惶恐。

無緣無故,他竟然夢到觀音寶也死了,扔在空蕩蕩的堂屋中間,無人問津,就連三溜子也沒了蹤影。

他孤身一人,竄進村子四處呼救,以求助鄉親們,村子裡卻靜悄悄地,空無一人,連黃老闆也沒了。

無助,惶恐,他不自覺地跪在村口,失聲痛哭。

也是那個晚上,當他醒來,他徹底慌了,天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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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一次陷入了深思,一但夢想成真,以他與鄰里的關係,勢如水火,那將是怎樣的結局?他該咋辦?

他不敢想,連續幾天坐立不安,只覺渾身忐忑。

而這一切,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命欠似的,自找。

那不是咋的,四妹壓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