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沒面子,但是被逼到角落裡,會更沒面子。他如是想著。
上官淺笑著行了個禮,眼裡泛起得逞的笑意,說道:“那就多謝徵公子了。”
她轉身幾步拾起地上那方帕子,又兩步竄至他跟前,拂袖遞給他。
他剛伸手來接,她卻故作驚訝地問道:“徵公子可是在發熱,竟出了些汗。”說罷,也不等他反應,踮起腳就把那方剛剛在地上滾過一遭的帕子貼在了他的額間。
宮遠徵一時忘記了呼吸,眼睛直直地盯著她的雙眸,羽扇般的睫毛撲朔撲朔,惹得他有些手癢,竟生出想要覆住她的眼睛的心思。
她靠他很近,他只需要一伸手就可以攬住她的纖腰,可他不敢,只能攥住自己身側的衣服,似是忍耐,似是剋制。
而她卻一點也不在意他的目光,幾息間“擦完汗”,她收手,把帕子往他手裡一塞。
“改日角公子設宴,我必請徵公子來角宮玩樂,如何?”她笑眼盈盈地問他。
宮遠徵連吐幾口氣,才醒轉過來。
這種看似詢問,實則挑釁的對話過去總是能讓他炸毛,畢竟每個字背後都暗含著一句話:你哥哥不要你啦~
可現在的宮遠徵只是呆呆地記得自己要回嘴:“我勸你別高興太早。”
“那遠徵弟弟記得把藥送過來哦。”說罷,她就轉身,大搖大擺,不,端莊優雅地走出了徵宮的門。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還回頭對他笑了一下,氣宮遠徵,她也是專業的。
可落在宮遠徵眼裡,他卻憶起了幼時讀到的詩句:“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下一句是,“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他猛地錘了錘自己的腦袋,想把突如其來的失落感趕出去。
鈴聲輕響,上官淺輕笑著走出徵宮,聽見系統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宮遠徵,好感度10”
她的臉登時垮了下來:“你確定?他剛剛臉紅成那樣兒了,只有10?”
“咳咳,宿主莫著急。”靜默一瞬,“臉紅可不代表著喜歡,你現在可是他嫂嫂。”它試探著提醒道,繼續補了兩句,“宿主打算怎麼對付宮尚角?”
上官淺飛速離開的腳步頓住,對付宮尚角,她可以毫無波瀾地像對宮遠徵那樣對宮尚角嗎?
她與他之間,雖說已經沒有了那些因果,可她心裡仍有疙瘩,她愛過他,與他歡好過,與他有過一個孩子,也互相傷害過。
這樣的人,如何才能把他當做陌路人?
“恩恩怨怨,孰是孰非,向來難斷,我亦是凡人。”她,斷不了。
既然斷不了,也不必自我為難,她繼續提步向前,有些事越要強求,反而求不得,忘不能,落得個自苦的結果。
她只信一點,憑心而動,無論到了哪一步,都是她最好的選擇。
……
宮遠徵遣人在日落之時把藥送了過來,上官淺託著腮盯著桌子上裝著美人祭的紅色瓷瓶,等待著她的“貴客”。
果不其然,云為衫敲開了她的房門。
“雲姐姐來得真是巧,我可是盼著姐姐來呢。還備下了一份薄禮,這不,禮剛到,姐姐就來了,想來是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上官淺笑魘如花,與云為衫在地牢時認識的那個心思深沉女人判若兩人。
二人站在門口處說著話,路過的新娘無不頻頻投來眼神,有豔羨的,有鄙夷的,也有純粹好奇的。
在她們眼裡,上官淺是執刃欽定的角宮新娘,不日的少主夫人,未來的宮門女主人。而云為衫則是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讓角公子親自開口要接入角宮,名不正言不順的女人。
兩人相見,應該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才對,怎麼上官淺表現得如此親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