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尚角的側顏,宮子羽成功了?

上一世她記得分明,宮子羽闖過三域試煉的速度相當得快,但這一切少不了云為衫的加持。

這一世沒了云為衫伴在他身側,他竟也能成功,倒是令人意外。

但這一激動的反應,卻讓在座的兩兄弟變了神色。

宮子羽與上官淺之前走得很近,他們二人不是不知道,應該說,已經不止近能形容了。

宮尚角下意識用了些力氣,攥緊上官淺的手,繼續開口:“我會陪著你們一起去看燈會。”

上官淺回過神來,淺笑著看向他,應了聲諾。

她很是明白如何扮演一位端莊賢淑的大家閨秀,和一位“夫之命,大於天”賢良妻子,可褪去恭順的外表,宮尚角很明白她的野心與手段,不輸於任何一位男子。

……

一餐結束,宮遠徵對上官淺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扶著腰上的短劍,徐徐離開。

那種笑,看得人心頭髮顫。

上官淺不再胡思亂想,隨手摺了支樹枝,就在院子裡練起了劍,她的劍法是點竹所授,後來她所謂的師父將她交給寒鴉柒,他便讓她在泥牢裡與她人廝殺。

一招一式,皆是奔著取人性命的招數去的,沒有一絲殘綴。

宮尚角揹著手站在簷下,看她在院子裡練劍,招式狠絕果斷,但破綻卻也不小,是一次次以命相博練出來的殺招吧。

他微微蹙著眉頭,心下一處又開始鬆動,後來他逐漸明白那種感覺叫心疼。

她藍色的衣裙在空中翻飛,衣袂翩躚,如同春日的蝴蝶,光彩奪目。

他駐足觀望良久,喚來金復替他取一樣物什來。

上官淺薄汗微出,挽了個劍花停下,說道:“角公子還要看多久。”手中的樹枝正對著宮尚角,似乎是在挑釁。

宮尚角笑了一聲,也折下樹枝,與她對上。

剛對了兩招,她便有一種莫名的熟悉之感,宮尚角使得不是他慣用的刀法,而是劍招。

且劍招飄逸,行雲流水,招招式式既具美感,殺傷力也不小,是難得的好招數。

他的一招一式使得極緩,幾乎是在為她揣摩作示範,她跟著他的指導,慢慢舞動起來,只覺得劍招似是為她量身定製,颯踏流星,不過如此。

她“劍”下生風,一步步掌握劍招要領,幾息之間便能融匯貫通,她越舞越暢快,越舞越輕快,唇角還掛上了絲絲笑意。

那種感覺,就如同自己與風融為一體,輕快明朗,忘卻煩惱。

酣暢淋漓的劍招過後,宮尚角遞過一方錦帕,帶著笑意誇讚道:“你很厲害。”

上官淺擦汗的手頓了頓,回以他一個真誠的微笑,說道:“多謝角公子不吝賜教。”

說罷,還抱拳朝他做了個江湖之禮。眉眼淨是狡黠之意。

宮尚角覺得有些好笑,壓著唇角,扶住她行禮的胳膊:“這本就應當是你的。”

上官淺偏頭有些困惑。

金復恰到好處地趕來,宮尚角從他手中接過冊子,轉交給上官淺。

“劍法本來就是孤山一脈的,我在外遊歷,有幸得來的。”

上官淺看著手中的冊子,有些無言,孤山二字,早已在江湖之中銷聲匿跡,屍橫遍野的山上現已無人居住,人們紛紛只道晦氣。

可他們忘了,孤山派作為江湖一大門派,也曾護佑一方百姓。

孤山派坐落的山,也曾遍地都是梔子香,是人們口中的福地。

她的嘴唇翕動,似有千言萬語想說,可在對上宮尚角那副瞭然的眉眼時,只是輕輕吐出“謝謝”二字。

深秋的風吹動二人的衣角,交纏在一起,她難免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