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的歡情過後,說出的卻是冷冰冰的話語,宮尚角料不到是這麼個境況,只想難堪地甩袖離去。
卻不想上官淺牽住他的袖子,他神色稍緩,回頭看向上官淺,她尚未梳洗,披著髮絲,脖頸處是他昨夜留下的點點痕跡。
“把鈴鐺還我。”她淡淡開口,依舊是沒有絲毫溫存。
宮尚角的心慢慢下沉,扯出袖子,掩去面上最後一絲表情,說道:“你若想要,便去找遠徵再要一個。”
話音落下,頭也不回地踏步出了房門。
金復見他神色不好,趕緊跟了上去。
“昨夜的酒是你動的手腳?”他斜眼看向他,宮尚角討厭欺騙,尤其是被身邊親近的人。
昨夜他的不對勁,並非只有上官淺一人發覺,他早有察覺,只是不願清醒,想放任自己淪陷罷了。
金復抓了抓後腦勺,看自家公子一臉嚴肅的神情,不解道:“手腳?昨夜的酒有問題嗎?”
宮尚角緩了緩神色,就聽見金復又開口道:“昨夜的酒是執刃殿裡派人送來的,說是執刃珍藏多年的佳釀,請夫人和公子一同品嚐。可是有人動了手腳,公子可有不適?”
宮尚角聽他關切的話語,也不作答,昨夜他歡愉得很,沒有半分不適,只是現在為上官淺的無謂而有些苦惱。
他還是打算去一趟執刃殿中,問問他為何要如此行事。
宮尚角頓了頓腳步,吩咐道:“讓廚房做些夫人愛吃的送過去,今日便不要讓她出角宮了。”說罷,就走向了執刃殿裡。
金復額角跳了跳,昨天半夜裡公子叫了水,發生了何事,角宮之人都心知肚明。他本以為他的兩個主子已經和好了,怎麼聽公子的吩咐,竟頗有些軟禁的意味。
他還是抱拳稱是。
……
“尚角你來了,過來吧,陪我手談一局。”宮鴻羽坐在棋盤前,看他進來,輕輕喚他。
不是宮尚角的錯覺,自宮喚羽對執刃下手之後,他雖每日都跟沒事人一般,吃吃喝喝,宮門的事務照舊一絲不苟,可宮尚角莫名就覺得他身上有股頹唐之氣。
他緩步走至他跟前,落座,也不發一語。
兩人無言,沒有人打算先開口,似乎就是單純的小輩在陪著長輩下棋。
“尚角,你的心不靜。”最後一子落下,宮尚角輸了,輸得潰不成軍。
“執刃,我要一個理由。”他並不在意輸贏。
宮鴻羽卻不疾不徐地揀著棋子,一顆一顆地投進棋簍中,最後一子落進去,他才對上宮尚角的注視。
“阿淺這孩子並不簡單。”他說道,“我看得出來,她並不想留在宮門,或許還心心念念著復仇。這麼些年,我不知她是在何處習得的武功,也不知為何處心積慮地來到宮門,但看她的路數,總是離不開‘無鋒’二字的。”
宮尚角攏起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說道:“執刃猜的不錯,她是無鋒。”
既然他已經猜到了,宮尚角就不需要幫她隱瞞什麼了。
宮鴻羽輕笑出聲,接著又嘆了口氣:“她應該是吃了不少苦的,當年之事到底是宮門做得不對。”
嘆息聲中夾雜著他的慚愧,這麼些年,無論多少次,在提到當年的抉擇之時他還是忍不住溼了眼眶。
但那時,宮門自身也難保,何況保下孤山。
宮尚角靜靜地看著他,也不作聲,不知過了多久,才聽他繼續開口。
“阿淺應當是想復仇,但憑她一人,委實困難,她想借宮門的力量。”
“這一點,尚角你應當最清楚。”
宮尚角輕輕點了點頭:“是的,我知道。”
“而且,你還想幫她,是不是?”宮鴻羽的聲音帶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