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便與她在我眼下……”話不說完,各自留下半分顏面。
宮尚角氣極,他起身拽起宮遠徵與他對峙。
少年長得很快,已經與他相差無幾了,這就意味著,往後,他不能再俯視他的弟弟,應當平視他了。
“遠徵,你這樣會害了她的。”宮尚角還是在勸他開口。
“哥哥,姐姐比你我想象得要厲害。”宮遠徵還是不肯,繼續反駁他。
宮尚角攥住他胳膊的手微微發緊,顯然是在忍耐。
忽而,他笑了一聲,莫名的詭異。
“遠徵,你的心思真不淺。”
“你放她離去,是打著我身為執刃,一輩子出不了宮門的主意吧?”
“日後,她在外,你可以常常出宮門去與她相聚。如此,既傷不了兄弟之情,也可與她雙宿雙棲,對否?”
宮遠徵抿著雙唇,不敢直視他的哥哥。
眼看心事被一層層捅穿,骯髒的隱秘的想法被大剌剌地擺在自己最敬愛的哥哥面前,他有些不堪承受。
瞧著宮遠徵的表情,宮尚角心中五味雜陳。
他恨,自己親手養大的弟弟竟然算計到他的頭上;他怨,上官淺和他串通一氣,不辭而別;他悲,自己果真得不到她的信任……
他面色陰沉,斥責他:“遠徵弟弟,你這是背德,你知道嗎?”
宮遠徵被他的話一驚,一瞬之間,彷彿受不了這般逼問,開口反駁他:“可她根本就不想留在宮門!”
“她就像是蝴蝶,舊塵山谷裡從來沒有過,即便誤闖進來,終將會離去的。”
宮遠徵已是熱淚盈眶,他哥哥想要留住她,他又何嘗不是。
可與其將蝴蝶裝入囚籠靜靜看著她走向死亡,不如讓她翩飛於天地間,帶著她的美麗,依舊奪目的絢爛。
宮尚角啞口無言,有些事,他明知不對,可還是要做,他有他的執著。
“淺淺她會死的。”宮尚角冷冷開口。
宮遠徵眸光閃爍,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怎麼會?”
宮尚角轉身,朝門口喊了一聲:“來人,備馬!”
他向來聰明,宮遠徵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上官淺人應當是去了無鋒。
“執刃,你不能出宮門。”備馬的黃玉侍衛猶豫著開口。
宮門這條規矩,尚未有人打破。
“回來後,我自當去長老院領罰。”他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前世便是他放了手,她才會離開他,這一世,無論如何,他要陪在她身側,哪怕是死……
宮遠徵內心揪起,真言草經他改良,用在了司徒紅身上,她與無鋒的寒鴉壹早已串通好,佈下天羅地網,點竹逃不掉的。
他這才放心讓上官淺前去。
可看哥哥的神色,他又有些拿不準,如若出了些變故,那他……
想著,便想追上去。
卻不料侍衛將他攔在門口:“執刃大人有令,讓徵公子待在角宮,不許離去。”
宮遠徵的眸光一下子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