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淺心中一驚,拔出腰間長劍,指向那人,再度開口問:“你到底是誰?”
那人也不扭捏,順手摘下纏在身上與面上的布條。
她的臉上佈滿傷疤,有些已經癒合,有些還露著鮮紅的皮肉,嘴唇發烏,眼睛凸起,胳膊上大大小小被蛇蟲鼠蟻齧咬的痕跡,壓根就不像個正常人。
亦或者,壓根不像活人。
上官淺仔細一瞧,那人竟是司徒紅的面容。
消失多日的電子音忽然再度響起:“系統出現故障,點竹尚未被完全抹殺。”
雪花裹著風將上官淺的大氅吹得獵獵作響,她立在原地,有些僵硬地看著眼前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點竹。
“你是說點竹借司徒紅的身體,重生了?”上官淺在心裡問系統。
“不排除這種可能。”系統回答。
“瘋了嗎?我知道你不靠譜,沒想到你如此不靠譜……”她在心裡罵罵咧咧,面上帶上幾分凝重。
“如今重要的是專心對敵,宿主說再多,也是無用。”電子音好言相勸。
“你在教訓我?”上官淺氣極。
……
“我的好徒弟,你怎麼不說話了?”點竹好笑著開口,看向上官淺。
她那副志在必得的模樣,似乎已經看到了上官淺會像只螞蟻被她碾死的結局。
上官淺嚥了口唾沫,開口道:“你是想去宮門?”
點竹見她拖延,也不慌張,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帶著些不屑說:“看來你在宮門日子過得不錯啊……”
“也是,那宮尚角都肯為了你打破宮門的規矩,想必自是不會虧待了你。”
她嘖嘖兩聲,那張面目全非的醜陋容顏帶上惡毒又詭異的笑容,宛如走火入魔。
她驀地笑了兩聲:“我改變主意了,本想讓你死在這裡,現在,我想看你死在宮門人面前的樣子。”
她飛身上前,上官淺急急躲避,卻被一股極其霸道的氣旋阻住去路,儘管這些時日勤加修煉,她的內力在點竹面前還不夠看。
“為師勸你不要硬抗,否則,經脈寸斷可就沒得治了。”點竹粗著聲音笑道。
她五指成爪,指尖掐入上官淺的肩部,縷縷鮮血從傷口處浸出,染紅了她雪白的衣物。
上官淺死咬下唇,未發出一點喊叫,她是孤山派的大小姐,不可在她的仇人面前表露出一點軟弱。
點竹現下似乎比以前更加強大,她究竟在修習什麼功法,如此邪乎。
她扣住上官淺的肩膀,帶著她往宮門山上去。
……
借屍還魂,如此荒繆的東西果真被她點竹給碰上了。
那日她潛伏于山洞之中,由著司徒紅殺了她的替身,待她那好徒弟上前補刀離去之後,她才現身。
司徒紅不是她的對手,哪怕是加上寒鴉壹。
這些人於她而言,不過可有可無的螻蟻,想她們生她們便生,想她們死她們就得去死。
螻蟻本就命賤,有二心的螻蟻命更賤。
比如她撿來的便宜徒弟,本就是養在身邊玩玩。
看著仇敵的女兒匍匐在自己腳下,恭恭敬敬地稱自己為師父,這種感覺比親手殺了他們一家,更讓她快意,更讓她興奮。
可她看著上官淺一日日長大,面容竟與她師妹痴心苦戀的男子越發地相似起來,不禁橫生厭惡。
於是,她將上官淺丟給了寒鴉柒。
點竹怕自己忍不住會殺了她,但比起直接殺了她,她更喜歡看她痛苦。
她要把上官淺變得無心無情,要讓她身負血債,要看她飽受折磨。
她猶記得拙梅的話。
“師姐不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