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淺再次搬回了自己的房間,這幾日她過得屬實平靜。

晨起時,她會與宮尚角在院中互練劍招,把孤山十九式的招數與心法漸漸融匯貫通。

她有時會去商宮看看宮紫商的火器,有時會去徵宮看看宮遠徵侍弄毒草,倒是羽宮她已經有些時日沒去了。

因為,宮子羽,被她傷了心。

那日他興致勃勃地來找她,她剛從徵宮回來。

甫一進門,她就瞧見宮尚角和宮子羽站在院門口等她。

上官淺沒多做留意,只是問了聲好,就想著離開。

卻沒想到宮子羽當著宮尚角的面就牽起她的手,要帶她出去。

宮尚角冷了神色,復又抬眸看向兩人交握的雙手,淡淡道:“淺淺,藥已經備下了,不喝了再走嗎?”

什麼藥?

上官淺一頭霧水,她不記得自己在吃藥啊。

宮子羽聽了,立刻關切地開口:“阿淺,你在吃藥嗎?”

上官淺一臉懵逼,剛想搖頭,就被宮尚角的話打斷了。

“安胎藥,不趁熱喝,怎麼行?”他一臉寵溺地看向上官淺,幽幽開口,斜睨著宮子羽。

上官淺僵在原地,哈?

宮子羽難以置信地看向上官淺和宮尚角,嘴唇發抖,如今入冬了,他已經裹了很多件衣服,還是難以控制地打起了哆嗦。

他與她交握在一起的手,緩緩鬆開。

雙眼含淚,垂著腦袋,淚水一滴一滴掉在地上,黯然神傷,轉身離去。

一個人的背影,孤孤單單的。

待他離去後,上官淺面色陰沉地給自己把了三次脈,抬眼瞪向他。

“你在胡說些什麼?”

宮尚角卻無視她的表情,將身上的玄色大氅解下來,罩在她身上,輕聲說道:“我只是不喜淺淺和他走得那般近罷了。”

大氅帶著他身上的熱意,將她與呼嘯的風相隔離開來。

“那也不能用這樣蹩腳的理由吧。”她喃喃道。

宮尚角輕聲笑了笑,有幾分悲涼,她與他有過一個還未出世的孩子,只是,他沒有守住……

“淺淺與子羽弟弟斷了吧……”宮尚角淡淡開口。

上官淺有些不解地看向宮尚角,神色帶著些許尷尬,她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錢債易償,情債難償,她撩撥的,自要由她來收尾。

她還是帶著幾分好奇,一臉打量意味地看向宮尚角:“你怎麼不勸我和遠徵弟弟斷了?”

宮尚角啞然失笑,他也不知如今是個什麼樣的心境。

竟能好言好語的與自己的心儀之人,談論著那些讓他醋意橫生的男人。

“你斷不了的。”他說道,目光灼灼地看向上官淺,“你該慶幸,我不是遠徵,否則不會那麼輕易放你走。”

說罷,抬眸看向院中的梔子花,終究是沒開花啊。

上官淺悻悻一笑,站在他身側,也不多言,兩人並肩,卻早已不復當年。

那時,她多愛慕他啊……

好笑的是,宮尚角的的確確愛過她,上一世她並非一腔痴情錯付。

但他與她之間,總是隔著太多東西。

他看重宮門,就如同她看重孤山。

兩人都不願後退,所以,也就註定了有緣無分的結局。

“初雪來時,我便會離去。”良久,她開口說道。

又是良久,他才苦澀地應了一句:“好。”

……

“羽公子,還給你。”上官淺將手中的匣子遞了過去,裡面裝著的是乞巧之時他贈與她的木簪子。

宮子羽雙目紅腫,顫著手開啟匣子,終究忍不住泣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