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子羽胸口受了一掌,勉強爬起來,半跪在地上,看向站在前方的上官淺。
“因為,你太弱了。”
“你連我都打不過,怎麼繼承羽宮?”
“滿腦子的情情愛愛,卻一點責任都沒有,怎麼幫你父親保護好宮門?”
上官淺一邊說,一邊走至他面前,揹著光,叫人看不清面容神色。
“宮子羽,執刃一生就只有兩個牽掛,一是你,另外一個是宮門。”
她伸手捏著他的面頰,逼迫他與她對視:“護好你自己,也護好宮門,聽見沒有?”
上官淺氣勢洶洶,宮子羽呆愣了片刻,才緩緩點頭,眼中的淚水終於簌簌流下。
“可是阿淺,我再也沒有父親了……”他帶著哭腔看著眼前的女子,有些委屈地哭道。
女子的眼淚是利器,那男子的眼淚是什麼?
上官淺以為,是兇器。
宮子羽滾燙的淚珠滴入她手上,她便有些僵硬,不知該如何是好;宮遠徵的眼淚沒入她的肩頸,她便一動也不能再動……
上官淺鬆開了捏著他面頰的手,嘆了一聲,輕輕環住泣不成聲的宮子羽,拍著他的脊背安慰他道:“羽公子寬心,執刃他會護著你的。”
就像她一直認為,她的家人和寒鴉柒一直陪伴在她身側,未曾離去……
宮子羽泣不成聲地靠在她肩上,對周圍的一切一無所知。
宮遠徵前幾日待在徵宮不肯出門,直到今日執刃屍骨上山掩埋才出徵宮,白日裡他看上官淺臉色蒼白地跟在哥哥身邊操勞,不由有些心疼。
於是他迅速回了徵宮調了些補藥,做成藥膳,裝在食盒裡給她送來。
來時的路不好走,他小心翼翼地護著藥膳,怕走太快,膳食撒了,又怕走太慢,涼了味道不好。
可行至靈堂,卻看見宮子羽縮在上官淺懷裡哭泣。
而上官淺絲毫沒有要推開他的意思,竟然還幫他順了順氣。
宮子羽是順氣了,可他的氣卻不順了。
真是惹人生厭啊,這個草包,憑什麼被姐姐抱著。
他輕咬著舌尖,直到一股鐵鏽味傳來,才慢慢放下食盒,氣惱地轉身想要離去。
豈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親愛的哥哥,一臉陰沉地站在他身後,目光在宮遠徵與抱在一起的上官淺和宮子羽之間逡巡。
自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他自然知道哥哥何種表情是動了真怒,譬如現在,眼眸微沉,面無表情。
他心跳如擂鼓,轉頭看了看上官淺,卻發現她已經攙扶著宮子羽進了靈堂喝粥。
心下不由地更加憤懣,宮子羽,下次饒不了你。
……
“說說吧,去幹嘛的?”宮尚角開口輕聲問道。
兄弟二人於夜色之中相對而立,站在小溪旁邊。
這樣的針鋒相對,自宮遠徵有記憶開始,從未有過。
他無言地對上宮尚角探究的眼神,心下一橫,開口:“哥哥,我喜歡上官淺……”
話還未盡,一聲脆響,宮尚角已經給了他一巴掌,還留有鈴鐺聲聲作為餘響,在寂靜的夜晚極為清晰。
“你瘋了嗎?她是你嫂嫂啊。”宮尚角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宮遠徵捂著半邊被扇的臉,深吸一口氣,憋住了洶湧的淚意,卻還是紅了眼眶。
他有些破罐子破摔,與他自小信任依賴的哥哥再度對視,眸子裡帶著些倔強與不甘:“不過是名義上的嫂嫂,她不喜歡哥哥你的。”
宮尚角攥緊了拳頭,忍不住扯起他的衣領,壓抑著心中瘋狂的野獸,氣得直喘氣。
又有一個人的氣不順了……
他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