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淺吃力地說道。
宮尚角繞至她身後,一手撩開她的頭髮,溫熱的手指不慎觸到她的脖頸,激得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宮尚角仔細端詳著這孤山的印記,只覺得事情又變得複雜了起來,連帶著他的面色也難看起來。
他覺得上官淺應該不是無鋒之人,畢竟正如她所說,如果她袖手旁觀,想必現在執刃已經命喪黃泉。
但鄭南衣來尋他,在他給她餵了“水中月”之後,還是逃了。
而他又恰好留意到上官淺把遠徵打暈後,偷去了三粒百草萃,按照送仙塵的藥性,她應該是自己服了一顆,給了執刃一顆,而最後不知所蹤的那一顆,順理成章的應該是給了——鄭南衣。
她要鄭南衣尋他,把他引到徵宮,在遠徵身上留下字條,再將他們引到執刃的屋子裡,這中間耗費的時間,已經足夠她救下執刃。
功已經立下了,她料定他不會對她做什麼。
可她此招,賭的成分頗大,萬一她打不過那個魍,她會喪命。
但她運氣不錯,宮喚羽雖然把治傷藥給了那個魍,卻並未按照章法讓他服用。
如此一來,沐楓一旦動用自己的內力,便會氣息逆行,也就是說,他一旦真刀真槍地對付別人,不過半柱香,必然會內力紊亂。
宮喚羽顯然也並未打算放他活著離開。
這倒是便宜了上官淺。
他凝視著她孱弱淡薄的後背,斑斑血跡,又洇溼了她白色的衣裙,竟有幾分悽慘的美態。
兵行險招,不勝即敗。
他很佩服她,同時也覺得她很危險,如果她真的跟無鋒之間有任何牽連,他會毫不留情地殺了她。
哪怕她是執刃的救命恩人。
可如今她卻說自己是孤山派的後人。
孤山派已經銷聲匿跡多少年了,他只記得自己年幼之時,母親曾經說過,孤山派滿門都是俠肝義膽的正義之士,卻慘死在無鋒的劍下,實乃可惜。
他亦記得父親也為“是否要對孤山派施以援手”和執刃爭吵過,那是他印象中為數不多的一次:溫和的父親和別人爭紅了臉。
沒想到,孤山派還有後人。
他放下她的頭髮,又想問問上官淺,為何會知道這麼多,為何要放了無鋒的刺客,為何要冒充大賦城的上官淺……
忽然地牢的門從外面被撞開了,是宮子羽。
宮子羽看見被鐵鏈吊著的上官淺,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
“上官姑娘,上官姑娘……”他輕輕拍著她的臉,上官淺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而宮子羽的眼裡一點也沒有宮尚角的影子,滿心滿眼一個上官淺。
宮尚角不緊不慢地踱至兩人面前,問道:“子羽弟弟,你這是……”
看見他這個廢物弟弟這般作勢,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少年慕艾,他勾起唇角,不得不再次感嘆,上官淺真是好手段。
上官淺強撐著睜開雙目,瞧著眼前一臉急色的宮子羽,扯起一個蒼白的笑容,說道:“羽公子,你不該來的,少不得又要……又要挨罰了。”
她字字說得費勁,宮子羽只覺得自己一顆心都跟著七上八下的難受起來。
“阿淺,不怕,我是來救你的。”他一著急起來,就開始亂稱呼她。
宮尚角眉頭一跳,阿淺?
接著宮子羽擦了擦眼睛,將上官淺護在身後,字字鏗鏘地對他說:“宮尚角,執刃有令,不許動用私刑。”
宮尚角也沒打算繼續拷問下去,冷笑一聲,主動用鑰匙開啟鎖鏈。
上官淺像是脫力一般,站不穩了。
宮子羽小心翼翼地託著她,把她打橫抱起,她乖乖地躺在他的懷裡,雙手勾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