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淺待在樹上,靜靜地等著,月上中天時,屋內傳來一聲響動。
她聚精會神地聽著,屋裡彷彿又有茶盞擲在地上的聲音,她來不及多想,飛身至門口,透過門縫看見幾人纏鬥在一起。
上官淺心裡瞭然,一腳踹開了門。
沐楓已恢復了自己原來的面容,上官淺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明白了他為何不願意換一張臉。
無鋒對刺客的要求極高,身手要好,腦子要好,皮囊更要好。
沐楓也如是,濃眉,丹鳳眼,鷹鉤鼻,是極為邪氣的長相。
“又是你?”他似乎身受內傷,抹了一下嘴角溢位的鮮血,更添幾分笑意。
上官淺也不跟他廢話,直接提起美人刺上前和他纏鬥在一起。
宮喚羽見她來了,竟不露絲毫驚訝。還出手相助……若是真的相助,就好了。
看似招招凌厲,卻招招皆是虛的,破綻露的跟藕一樣,不知道如此明顯的做戲,宮鴻羽看不看得出來了。
“上官姑娘,你不該來此。”宮喚羽還不忘提醒她。
上官淺未答他的話,畢竟裝傷的沐楓已經很難對付了,萬一,他卸下偽裝了,她絕不會是他的對手。
幾招下來,宮鴻羽作壁上觀,上官淺招招落在下風,幾乎是被按著打,而宮喚羽表面看起來吃力,卻並未使力。
三息之後,宮喚羽的脖子已被沐楓扼住。
“老東西,不想你兒子死的話,就放我出宮門。”沐楓的手成爪狀,扣在他的喉部,是標準的無鋒招式。
“父親,救我……”宮喚羽情急之下喊了一聲。
宮鴻羽面色難看地盯著二人,剛想上前一步,就被上官淺擋住了。
上官淺對他搖搖頭,面色沉重地看著他。
她說:“執刃此刻上前,才是對宮門不負責。”
宮喚羽的眼神逐漸從乞求地看向他的父親,變成了冰冷地盯著著上官淺。
“上官姑娘的話,似乎有些多。”宮喚羽的脖子歪了歪,沐楓卻並未動手,反而放開了他。
“我就說感覺有尾巴,卻抓不著,卻不曾想是上官姑娘。”
“正巧,今日就一併解決了吧。”沐楓從他身後慢慢走出來,也看著上官淺說道。
她提起美人刺擋在身前,今日必有一戰,只看是她贏還是宮喚羽贏罷了。
“喚羽,你竟然勾結無鋒之人,想……”想殺我。
未出口的話,一旦說出來,就是捅破窗戶紙,十幾年的父子情分,也可以到刀劍相向的地步。
宮鴻羽看向他,一臉痛色,手掌微微顫抖起來。
上官淺看他面色發白,只覺得人情淡薄。
他前世知道嗎?想來應當不知道,或是知道卻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兒子包藏禍心,竟然可以將手中的刀刃轉向他這個父親。
宮鴻羽一步步走上前。
“執刃……”上官淺出言阻撓,宮鴻羽卻向她擺擺手,慢慢地走近宮喚羽:“喚羽,如今是要置我於死地了嗎?”
宮喚羽就站在原地,滿目猩紅地看著宮鴻羽一步一步走近他,質問他,似是受不住一般,退後半步,嘶吼出聲:“你不要過來,演了這麼多年的父子,為何不能繼續演下去?”
他癲狂地大笑起來,上官淺靜默地瞧著他。
“做了這麼些年的戲,我差點就當真了,如果你沒有打算廢了我的位置的話,或許,也走不到這一步。是你,你在逼我。”
他指向養育了他二十年的父親,手指微微發抖。
“我的爹孃,死在無鋒的劍下。你以為,我忘的了,是嗎?”
“我原想著,待你百年之後,我繼位,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為我爹孃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