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昔日裡自己哥哥那一去不復返的身影。

哥哥,是你期盼的事情終於要發生了嗎?

“錚——”

他抹了把臉:“我與溫定蘭情分算得上深厚了,一門師兄弟,同生共死過多少次,最危急的時候,一口能夠救命的饅頭都是我們分著一半一半吃,一口能夠救命的水都是我們分著一滴一滴抿。我們把後背毫無顧忌地交給對方,放眼望去,這種情分,誰比得過?”

“可宋懷顧,溫定蘭死了這麼多年,我時至今日才知道他就是幽蘭。”薄野臨猙獰道,“我當時多想找一個四大家族的人來幫我!他為什麼不說!他憑什麼不說!他寧可和我一起過苦日子,他都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為什麼?!”

“是!我是後來不顧往昔情分,不顧一切只想他死。可現在你看看,他曾幾何時又真正相信過我!他的情分又何曾讓他對我說一句真話!你看看!!!”

他舉起沉墨,對準了那兩個攔住他去路的身影。

“讓開,讓我看一眼、再看一眼溫定蘭。”

“蘭哥身體早已消散,他是挖了妖丹死的。”宋懷顧五指攥成了拳,“妖丹沒了,他的身形保不住,現在的幽蘭不過是一株行屍走肉般的、再普通不過的蘭花,你看它又有什麼用,它不是蘭哥。”

薄野臨嘴唇都在哆嗦:“也是,早就、早就不是了。”

宋懷顧很不可思議:“……你別告訴我你現在在恨他。”

“我當然恨!”薄野臨捂住心口,“他為什麼不早說,為什麼……”

“早說做什麼,來給你機會,讓你早早揹著他防著他,讓你們一點情分都不留,讓你抓著他當傀儡,還是……”裴辭冰眼神戲謔,“讓你抓他進地牢,隨時準備為你剖妖丹啊?”

薄野臨的目光一頓。

這句話像是一把匕首,毫不留情地破開了這些年薄野臨小心翼翼、殫盡竭慮做好的偽裝,留下最底層血跡斑斑又傷痕累累、骯髒不堪的醜陋真相。

這句話一定很傷他。裴辭冰想著。

果然,沉墨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磅礴的怒氣,薄野臨的手腕明明沒有動,它卻像是受到了感召一般,在他的手中不斷地顫唞、震動,陣陣靈力灌入其中,甚至已經到了溢位來的地步,黑霧籠罩全身,薄野臨眼中最後一絲光亮都褪去。

“有道理。”他放下額角上的手,“我就該把你們都殺了。有什麼話,下去跟溫定蘭講吧。”

宋懷顧猛地一搡裴辭冰:“讓開!”

一陣強悍的蠻力裹著靈流砸向禁地大門,他們的身影閃得急,只見那靈力與禁地靈霧悍然相撞,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整個禁地地動山搖地震了震,薄野臨被這動靜驚得清醒了幾分,轉瞬便看見宋懷顧手持凌寒槍已然從上空剁了下來!

幾乎是同時,裴辭冰單膝跪地引箭搭弓,五六枚長箭破空而來,將他逼到死角,躲都躲不開的地步,他只能扛起長刀以蠻力相抗,鏗鏘有力的一聲響,凌寒將沉墨從中間一劈為二,刀片碎落一地,如同薄野臨眼中尚未來得及褪去的震驚。

“轟——”一把仙器從中間斷掉,未褪去的靈力還在其中縈繞,薄野臨瞠目結舌地看著自己的斷刀,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的靈力?”

“要不你以為我們為什麼不出手呢?”扶影搭著唐梨的肩膀,漫不經心道,“與其讓我們一起對付你,還不如讓宋懷顧一個人挑大樑,要不顯得我們以多欺少多沒意思啊,是不是?”

“哦,對,還有,把地方定在這裡並不僅僅是宋懷顧說的要給你留幾分面子。”扶影吹了吹自己的指甲,“主要是我想的辦法,這裡隱蔽性高,出了什麼事誰知道,以免你薄野城主蟄伏多年藏了一堆眼線心腹,到時候你們多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