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漆黑一片,看不見一絲光亮,危險和陰影被盡數放大,滋生出萬分不安。白鳶與安莫寒背向而行,不敢有絲毫放鬆。

白鳶習慣去摸手腕,沒有觸到心裡的那份安心,這才想起念珠留在了父親那裡,這麼多天過去了,也不知道沐濂赫去了王府沒有,有沒有拿到那串珠子。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不遠處出現一道微弱的亮光,他們應該到了蝮蛇說的地方。白鳶不由得一陣緊張,心裡的擔心充斥整個胸膛。

我來救你了。白鳶在心裡默唸。

“二位果然好膽識,不帶一兵一卒竟敢來我這冷松林,真是佩服!”一個清脆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緊接著白鳶和安莫寒耳邊一涼,一位身著青衣的翩翩少年穩穩的立於二人面前。

“該佩服的是我們。這一路走來,未曾見到一處陷阱受到一絲刁難,閣下才是膽識過人。”白鳶和冷風年紀相當,氣勢上不輸分毫。

安莫寒年紀稍長一些,他的警惕性至始至終沒有放鬆半分,“安心人在何處,你邀我前來意在何為?”

“你就是安莫寒?”少年上下打量著安莫寒,精緻的面具下,方才略帶柔和的眼神變得犀利,嘴角也收緊不少。

“你認識我?”安莫寒問道。

“呵呵。”蝮蛇冷風從嗓子眼裡擠出兩聲乾笑,腳下生風提步上前,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額頭相抵,“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咱們何止是認識,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當年手下留情,饒了我這條小命呢。”

安莫寒聞言,抬頭直視對方,卻因對方有面罩護臉,認真辨認也只看到他上半部分臉龐:高挺的鼻尖,薄薄的嘴唇,怎麼看也不像是見過面的感覺。

“當年吏部尚書付彪一案後,安大俠可謂名聲大噪,那麼,您可還記得那個哭鼻子的小娃娃?”

到底是年少輕狂,不等安莫寒細問,他便自報家門。少年的嘴角掛上一絲壞笑,眼神裡卻是落寞到極點。

安莫寒的思緒被拉回十六年前。當年吏部尚書付彪勾結外邦殘害忠良,與付晨狼狽為奸,人人在為安莫寒替天行道滅了傅彪滿門拍手稱快,卻無人知曉他一時心軟,放過了一個滿眼仇恨臉上掛淚死咬住他胳膊不鬆口的小娃娃。

……

“小子,你別哭。我叫安莫寒,等到你日後足夠強大,不會動不動掉眼淚的時候再來找我。”

安莫寒挽起袖子,牙痕清晰可見,冷風拿下面具,笑了。

“你長大了,與付彪還真是不像。”安莫寒心中感慨,跟著笑了。

“再不像也是他的兒子,也有替父報仇的責任。”這次,江湖人稱蝮蛇的少年沒了先前的客氣,眼中浮現出快意恩仇的神情。

原來如此!因果報應好輪迴,等了這麼些年,這一天還是來了。

“終於等到你長大了。”安莫寒竟有些欣慰。

對於他來說,此生最後悔的事情是當年對付彪一家滿門抄斬,最幸的就是等到了黃口小兒長大成人。

雖年過數十載,他沒有一日不後悔當初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下手,如今有幸遇到,也算是還債了。

“放了我妹妹,我的命給你。”安莫寒平靜的說道。

“不急。”

“別來無恙!”白鳶等他二人說清原委方才開口。

“多謝殿下掛念,託您的福,休養數月,冷風的身體好的很。”

原來這孩子的真名叫做冷風。安莫寒默默記在心裡。

“那日你北上偷襲軍營,老王爺身負重傷,若不是我及時趕來,今日只怕不是你尋我,而是我尋你了。如今你倒是膽識過人,我父親身體剛剛痊癒,你便劫持朝中大臣之子挑釁與我,當真是不把皇家體面放在眼裡!”

“世子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