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指戳我的床角。
“怎麼了?”我撐死上半身,想要看清楚未央的表情。
“冷。”委屈巴巴。
我張嘴半天到底是妥協了,“好吧。今晚就睡這裡。”
未央樂顛顛地抱來自己的被子,我往外面挪了挪,騰出裡面大半張床,也不知道他睡覺會不會不停翻身,萬一碰到牆壁也會感到冷的。
待未央躺下後我才後知後覺,兩間房是同樣的被褥床單,怎的就覺得他自己的房裡冷。
未央把自己裹成一個小粽包,只露出頭頂和兩隻眼睛,燦若星河般對著我笑,“果然你這邊暖和許多。”
“閉眼睡覺。”即便是一起生活了這許多年,可如此同床就寢還是頭一回,我側身閤眼,不再說話。
身後一陣窸窸窣窣,“這人間什麼都好,只冬天不大好過。要是在洛水河裡該多好,河面結了冰河水也是暖的。”微弱的聲音穿過後背傳進我的胸膛,雖說不上為什麼,可就是覺得現在的他很是委屈。
“我看看。”我轉過身去,伸手去摸他的手,果然冰冷的厲害。身上也是,雖貼身穿著褻衣褻褲,還是能感到寒意侵體。再看未央,笑容未減反增,然後一點點把頭往我胸口處貼近。這樣的未央讓我心疼。
我起身抱了床大被子出來,把未央往懷裡摟了摟,這樣應該能暖和一些。
“白笙,你的手好暖呀,身上也很暖和,和洛水河裡的水一樣,很柔很暖。”說話間未央整個人貼了過來。
“睡吧。”我把胳膊輕輕搭上他的肩頭,以便他安然入睡。
“白笙。”未央低聲呢喃,“他們說我們應該睡一起的。”
“咳咳咳!”我差點沒跌下床去。世間怎麼會有這樣心思純潔思想簡單又敢聽敢做的人啊!
“明晚回你房裡去睡。”
“為何?”未央猛地抬頭,大半個身子壓了過來,“我不,我房裡冷。”
“那就多蓋床被子。”我決定堅持到底。
“被子太厚壓的我喘過氣。”某人往下縮了縮。
“現在不嫌被子厚重?”
“有你撐著呢,壓不到我。”越發胡說起來。
把人快逼進被子裡了,我才鬆口,“那就等你不覺得冷了再回去睡。”
夜裡未央翻了好幾次身,最後換了個蝦米的姿勢鑽進我懷裡才堪堪入眠。而我,在他整個身子貼上來的時候,看著他因為熟睡微微顫抖的睫毛,到底沒捨得推開他。
今夜,倒也睡的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