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黎欣妍痛苦地嘆了口氣,“我當時也是這麼問哥哥的。”

“可是哥哥說當時母親明明說只是見個朋友,卻遲遲沒有見到母親出來很擔心,所以就衝了進去。卻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倉皇逃竄,母親就衣衫破爛地躺在那裡,臉也已經被劃爛了......”

“可是人在不理智的情況下本來就不會去想前因後果,去想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蹊蹺的。就像你剛得知你父母死的時候,你敢說你當時不會被痛苦衝昏頭腦嗎?”

既然就此提起了她的父母,當日事發突然沒有來得及問黎雲升,林紫蘇今天倒是想問問黎欣妍,父母的死是不是和她哥哥有關。

誰知黎欣妍一聽就不樂意了:“剛才是誰說屎盆子不能隨便亂扣的?!你爸媽的死跟我哥哥一點兒關係的都沒有!”

隨之又語氣堅定道:“是!當時哥哥是想殺了你父母,可是還沒動手呢就看到新聞說你父母已經死了。”

林紫蘇心中緊繃的心絃一下子就斷掉了,神不守舍地喃喃道:“果真沒關係嗎?”

果真沒有關係嗎?

當年的新聞說的是意外,可她知道,那明明就不是意外。

查了那麼久,終於以為有點兒線索的時候,結果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想來父母九泉之下,大致也會怪她無用吧。

“當時發生的事情真的就只是這些嗎?”

“怎麼,我母親的屍首就在這裡,難道你以為我會說謊嗎?”黎欣妍突然激動起來:“過兩天如果哥哥出來了,他說的也只是這些,因為他知道的也就只有這些!”

林紫蘇眼裡噙著淚水,倔強地不肯讓它滑落。只是痛苦,卻像一捆粗繩一樣勒住她的喉嚨,越勒越緊,緊到她實在喘不過氣來。

她百感交集地走過去看躺在鐵床上的黎婷。

時隔多年,沒想到再見之時卻又是一個天人永隔。白骨化的屍身,衣衫襤褸,早已辨認不太出當時穿的是什麼衣服。難聞的屍臭味撲鼻,燻得林紫蘇差點嘔了出來。

黎欣妍痛心道:“母親這一生帶著我們兄妹三個顛沛流離,受了那麼多苦,沒想到最後是這樣的結局。”

林紫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她而言,只不過感慨一番。於黎欣妍而言,確實痛徹心扉。

按常理,她多少該安慰一番。只是黎婷當年的所作所為實在讓她不知從何開口。

可是她還是說了一句:“節哀!”

黎風妍嗤鼻一聲:“節不節哀的用不著你說,你在這裡充當什麼好人!”

羅曉倩直接將她拖到一邊,瞪著眼罵她:“反正是比你好的人!我不是紫蘇,我警告你,不要以為這裡是警局我就不動手,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個字,我就給你兩巴掌信不信?”

黎風妍怒道:“你敢!”

她得意地揚起下巴:“你看我敢不敢!”

黎欣妍也提醒她:“風妍,把你那個脾性收一收!”

黎風妍這才吃癟地坐到椅子上,委屈巴巴地掉起了眼淚。

“我就是很難過,以前我們還小的時候,母親為了躲父親的債帶著我們四處飄零,就連姥姥也不肯幫我們,母親為什麼......”

“你說什麼?”林紫蘇難以置信地走到她面前,“姥姥不肯幫你們?”

“怎麼,我在說我們的姥姥,有問題嗎?難不成說這句話也惹到你了......”

林紫蘇的臉色瞬間陰沉得讓人不寒而慄,抬手便給了黎風妍一巴掌。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憤怒幾乎讓她喪失了理智。

黎風妍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扇得雲裡霧裡,她詫異地捂著發熱發疼的臉委屈地問道:“你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啊!我又沒有說了什麼不該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