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蘇唏噓道:“小的時候我只知道我媽媽還有一個姐姐叫黎婷,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姨母。直到快十歲那年,我才第一次見到她。”

那時正值悲秋,嚴北馨,也是林紫蘇的姥姥,正在為她的那圃花卉忙得不可開交。

也是在這個時候,黎婷哭哭啼啼地找上了門。

她的長相雖然也談得上美豔,但生的卻和林紫蘇的母親大不相同。黎婷美得嬌柔,黎嫣卻生的大氣,若不細看,當真是看不出來這兩個人是親姐妹。

可那天嚴北馨卻生了很大的氣,直接將黎婷拉到祠堂中斥罵。

林紫蘇非常好奇,於是偷偷地躲在門外偷聽。

“你怎麼還有臉回來的?當時我跟你爸爸是怎麼跟你說的?只要你踏出這個家門跟那個男人走,你這一輩子都不要再想回來!我們也沒有你這個女兒!”

可是黎婷卻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哀求道:“我知道我沒有臉再回來,可是,可是求母親救救我,我還有三個孩子,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那兩個孩子可是你的親外孫,你總不能看著他們三個活活餓死吧!”

說完她還連連磕了好幾個頭。

嚴北馨雖沒應答,卻早已潸然淚下。

“母親!母親!”黎婷跪著往前蹭了幾步抱住嚴北馨,邊哭邊道:“你救救那三個孩子吧,家裡為了還債能典賣的都已經典賣出去了,現在真的一分錢都沒有了......”

嚴北馨痛心地拍打著他的肩膀,實在是恨鐵不成鋼:“當初是怎麼跟你說的?黃舒正那個人好賭,就算有一個好家底就能怎樣?遲早也是要敗光的!可是你不聽啊,不聽啊......”

“你就看在這十多年來我都沒有來打擾過你們的份上,接濟一下吧!”

十三年前黎婷不聽父母和黎嫣的勸告,執意和黃舒正遠走高飛,一走了之。

黎松盛怒之下突發腦溢血,最終不治身亡。

饒是如此,黎婷也沒有來為這位養育了自己二十六年的父親送終,之後更是沒有再出現過一面。

如今時過境遷,黎婷不顧臉面求上了門。終究是血脈親情割捨不斷,嚴北馨還是不忍心就這樣看著黎婷陷入困境。

“那兩個孩子怎麼樣?”

黎婷接過嚴北馨遞給她的一個首飾盒子和一本存摺,邊擦眼淚邊說道:“他們現在被我安置在西郊的一處小房子裡,暫時挺安全的,那些催債的人應該是找不著的。我也不能待太久,過會兒也要走了。”

嚴北馨抬手將眼淚擦乾,神情複雜地點點頭:“我的所有積蓄都在這裡了,再怎麼說都不能讓孩子受委屈。”

她感激涕零:“謝謝母親!抽空,抽空我會來看你的。”

之後,這個所謂的姨母就再也沒有在這個家中出現過。

倒是她離開之後沒過半個月,就有幾個陌生的男人找上門來,聲稱是黎婷讓他們來這裡要債的。

嚴北馨聽言就喘不上來氣,面色鐵青,捂著胸口翻著白眼就倒地不起,昏死過去。

那些人一看鬧出了人命,誰也不想負這個責任,自然逃之夭夭。

老太太被送到醫院時已經無力迴天,林盛瑜和黎嫣趕到時也只見了她最後一面。

林紫蘇抱著她的胳膊哭得不成人樣兒。

“姥姥老了,遲早都是要走的。小蘇乖!以後跟著爸爸媽媽,要聽爸爸媽媽的話。還有,那個孩子......”

嚴北馨的話還沒說完就撒手人寰,留下這些活著的人痛不欲生。

處理完嚴北馨的後事,林紫蘇便跟著父母回了爺爺這邊。

只是黎嫣結婚後,嚴北馨便覺得孤家寡人的生活實在乏味無趣,又不肯搬去和女兒一塊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