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著的是嵇宴之後,對於一些怪力亂神的事情,沈執清也覺得自己不是不能接受。

宴霖察覺出嵇宴視線的不同尋常,他走上前問出聲來,“殿下,是有什麼不對嗎?”

老人順著嵇宴的視線看向雪地上的腳印,握著手中的掃帚就要將腳印給掃去。然而掃帚剛剛動起來,就被一雙手給一把握住。

可明明現如今奉御郎風頭正盛,合該春風得意才對。

老人衝著沈執清恭敬的一拜,直起身時就看著人從大門處離開。

他入夢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如果他猜的不錯的情況下,他每次入夢,必是要讓他發現什麼關鍵資訊之後才肯放他出來,因此,他今晚恐怕是無法從這裡離開。

沈執清不願意多說其中的原因,便是衝著老人編了個謊話,“老伯,我想起來還有事,就先行一步。”

然而嵇宴的視線卻是垂落,落在了雪地的腳印上。

“你在看什麼?”

自家家主發話了,老僕只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將剛剛沈執清來了此的訊息說了出來。

他一步一步走出了院子,那掃雪的老人聽見動靜抬起頭來:“奉御郎這是要走嗎?可是見到了殿下?”

天上的月皎白清冷,落在那著了一身白衣的人身上,白衣包裹著人單薄的身軀,老人平白的總是覺得在奉御郎身上看見了幾分寂寥,蕭瑟孤寂的很。

此時,月上中天,京都主街之上已空無一人,沈執清從宴府之中出來之後就在長街之上晃盪,月光映照在身上,將影子無限的拉長。

他聲音一頓再次出聲,“對了,若是一會有人詢問,切勿說我來過此地。”

但想著剛剛奉御郎的交待衝著人躬身回答出聲,“殿下,剛剛不是隻有您來過嗎?……”

沈執清長嘆了一口氣。

*

從宴府追出來的嵇宴,很快就在空無一人的長街見到了沈執清。

是他。

那個七年後從現實當中而來的沈執清。

沈執清走的很慢,嵇宴並沒有選擇上前去驚動對方,而是稍稍放慢了腳步亦步亦趨的跟著。

沈執清走走停停而嵇宴亦是如此。

就這麼不知道走了多久,沈執清的腳步猶豫的停在了一家客棧前。

客棧內亮起的燈火昏黃卻溫暖。

沈執清上前攔阻住了正準備的關店的小二,“等等。”

小二平日裡也會接到一些晚歸的客人,今晚這個卻長得過於漂亮。

小二將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問出聲,態度友好的問出聲來,“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沈執清:“住店。”

有客不迎,有錢不賺是傻子,小二趕忙將門擋給撤掉,熱情的招呼著進店,“客官住多久?”

沈執清略微思索了片刻,“住……先住一晚吧。”

小二多看了一眼。

明明面前這位看上去富貴的很,他本以為是個肥羊,沒想到就住一天。

不過一天就一天吧,他也不挑。

客棧內掌櫃的也已經去休息去了,小二自己從櫃檯上拿出算盤撥弄了一下,將算盤的數目報給了沈執清。

沈執清平日裡大手大腳花錢慣了,從來沒幹過這事。

此時在面對小二的視線,有些窘迫的衝著人出聲,“不好意思,您看我今天出門走的匆忙,能不能先……賒賬?”

沈執清的聲音一出,小二的面色就變了,他抬眼看向對方,出聲,“那公子報個家門,我們把錢記您府上。”

沈執清沉默了。

他人現在都不在京都,要是明天突然出現一筆賬記在了府上,府上怕不是要炸開鍋以為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