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雪夜
宴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之中顯得格外的清晰，擲地有聲彷彿是直接砸進沈執清的心臟。
這些話讓沈執清不禁想起自己此前與嵇宴的相處。
每每爭執之時，那人便是處處退讓。
從前他一直以為是嵇宴爭不過他，直到現如今他才知道，原來，七年前，宴霖曾因他向嵇宴許了一個願，求他庇護他。
原來這麼多年只有他一個人在較勁，而對方從未想過要同他爭個高下。
沈執清自嘲的笑了一聲。
宴霖讓他護他就護，堂堂攝政王就沒有一點想法嗎？！
他沈執清什麼時候讓他這般讓著了？
倒像是他贏不過他似的。
沈執清放在窗臺上的手，不自覺攥了起來。
半晌，他眸子垂落，斂去了眼底的一片落寞神色。
沈執清已不願聽下去，撐著身子轉身離開。
*
京都在不是金吾不禁夜的時候，會實行宵禁。
老人不敢多言，抽回目光趕忙衝著人躬身行禮，“老奴見過攝政王，見過老爺。”
“奉御郎？”宴霖詫異的問出聲，“這個時候奉御郎不是已經接了陛下的旨意去了烏蓬裡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老人偷偷朝著攝政王撇了一眼，回答出聲，“奉御郎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來這裡見殿下，但老奴看那樣子，人的好像並不太像是來見人的。”
老人握著手中的掃帚趕忙轉過頭去看，就瞧見雪地之上，著了一身玄黑色寬袍的攝政王就立在身後。
押解宴霖的侍衛在見兩個人從房間內走出來，亦是走上前衝著嵇宴躬身行了一禮。
老人不明所以，本是正準備問一問為什麼，沈執清卻已然離去。
似乎是有什麼人，想讓他揭開當年的真相。
老人渾身一顫，臉色一下子白了下去。
可在過去這個時間點上，他此時應該已是離京，在前往烏蓬裡的路上。
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沉冷清貴的嗓音，聲音他只在一個人身上聽過。
而這些夢，都在圍繞著一個人——宴霖。
只見那腳印一直蔓延至宴府府外，延伸至更遠的地方。
嵇宴皺緊了眉頭：“回答孤，剛剛到底誰來過？”
嵇宴抬眼，問出聲，“剛剛誰來過？”
這老僕一直是宴家的管家，這府中一眾家丁都給遣散了之後，整個府上依舊願意留下的只剩下這位老僕。深知道攝政王性格的宴霖害怕老僕因為此得罪攝政王趕忙走上前，“剛剛到底遇見了誰，還不快點說。”
直到現在，沈執清就算在傻也已經不覺得這只是一個單純的夢了。
一貫冷靜自持的攝政王，在聽見沈執清名字之後，面色就稍稍一變。
就如現在，他已經不會如前幾次那樣，進入時慌亂緊張，反而能坦然冷靜的去思考，此處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老人心中一驚。
他身上玄色衣衫泛著淡淡的銀色光輝，映透出那張面容冷月如霜。
沈執清思慮再三，覺得這裡這應該不是一場夢，而是過去的重現。
隨後還不等人將話說完，嵇宴就已是邁著步子朝著外面走去。
有家不能回，大概就是現在這種感覺。
老人視線稍稍偏，就看見攝政王的身後跟著的是從房間之中走出來的老爺。
落在耳畔的聲音，冷的像是一層寒冰。
怎麼會有一個夢，一遍又一遍的去夢見那個人。又怎麼會有一個夢，會如此真實的展現他過去從未見過的場面？
自從他知道宴朝歡的皮相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