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身子骨為什麼不好,南梁的這位君後不應該心裡最是清楚嗎?
怕不是送人是假,試探他是不是真的病了,不管事了,是真。
這人此刻就侯在亭外,沈執清懶懶的靠在一旁的石桌上,遠遠的朝著廊下的人看了一眼,“我這微雨閣什麼時候缺過人?”
沈執清這話倒是不假。
自打大半年前這位爺傷了根本,這人就以身子不便為由,漸漸的不怎麼管朝堂上的事情。
這人閒了,府上的寵妾倒是沒斷過,什麼雙喜樓的頭牌,哪家府上的公子,這其中一大半還是君後親自挑來的。
沈執清這話不便真意,張全順著話接道:“爺,這回的人不一樣,君後說了,您只要見了,一定喜歡。”
沈執清看人挑的很,喜歡長得好看的。
君後一口咬定,他必會喜歡,這倒是讓他起了點興趣。
“讓人過來,給我瞧瞧。”沈執清自打剛剛,視線就一直停留在那人身上。
只見對方身上穿著一件淡色薄衫,此時站在日頭裡,眉眼微垂,恭順的模樣倒是同別的什麼名伶看上去沒有什麼不同。
張全拍了拍手,立在遠處的人,就邁步走上前來。
沈執清剛剛說了半天口乾舌燥的,此時端著茶盞抿了一口,微微抬起眼時便是瞧見亭外日頭暈染的綺麗,質地精潔的衣衫襯的那人身姿高而挺秀,他的輪廓鋒銳明晰,整個人皎皎如朗月,像是瀾夜星河之中的星輝,讓人難以忽視。
沈執清收緊了攏著暖爐的手,端起的杯盞無意識的跌落在地。
茶漬在腳邊暈染,他亦渾然不知。
這樣的氣質,他此生只在一個人身上見到過。
可那人明明已經……死了。
死在他的手裡。
張全:“相爺?”
沈執清垂眸,唇無意識的抿了起來,“手滑。”
一道視線落在了他身上帶著打量,沈執清下意識的抬眼正對上那雙濃墨深黑的眸子。
僅一眼讓沈執清心頭想起了嵇宴死時盯著他的眼神。
如虎撲食,欲咬斷他的脖子。
沈執清整個人呼吸一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