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宴已經死了。

明明他看著人死在他的面前,他還在僥倖對方能夠死而復生?

沈執清攏在袖子裡的手指微微蜷縮而起。

半晌,沈執清重整了思緒。

既然不是嵇宴,沈執清再落到對方身上時的眼神,帶了一絲公事公辦的冷漠,“你昨晚在宮中為什麼會幫本相?”

嵇宴放下手中的東西,索性轉過身對上沈執清的眼睛,“我問過相爺的。”

“我問,我若去,相爺會護我嗎?相爺當時的回答是,會。”沈執清聽見對方似是有些步步緊逼的再次道:“既然如此,禮尚往來,相爺在玉林宴上護我,我必相護。”

宴朝歡這話說的沒毛病。

可沈執清總覺得處處是毛病,又一時間不知道哪裡有問題。

落在身上的眼神有些灼燙,沈執清遭不住站起身來,“本相一貫賞罰分明,玉林宴上你幫了本相,說吧,想要什麼賞賜?”

沈執清的話音剛落,面前就被一片陰影籠罩,他就看見宴朝歡站起身,朝著他逼近了兩步,“我要什麼相爺都給嗎?”

沈執清心頭一跳,總覺得從宴朝歡嘴裡面吐出來的不太會是什麼好東西。

他嚥了一口唾沫改口道:“你……先說。”

宴朝歡將腳步停在沈執清跟前,兩個人近在咫尺。

宴朝歡盯著沈執清的面容看了半晌,回答出聲,“我想要你。”

沈執清皺緊了眉宇,“……”

他就知道,宴朝歡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換一個。”沈執清有些心虛的轉身,剛準備邁步逃出對方的視線範圍,對方卻是邁出一步,不讓他離開。

沈執清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低呵出聲,“宴朝歡!”

嵇宴的動作半絲未讓,他將人攔在方寸之間,只口中退了一步,“好,那我換一個。”

沈執清心裡長舒了一口氣。

嵇宴再次開口,“我要讓相爺幫宴霖翻案。”

宴霖就是宴朝歡的父親。

沈執清霍然抬起頭,就連聲音都瞬間沉了下來,“宴朝歡,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嵇宴:“相爺允諾,卻一個都不敢答應嗎?”

沈執清被梗住。

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方才道:“這個案子,本相答應你會重新審閱卷宗,但有一點,宴朝歡你要明白。”沈執清染著冷意的眸子迎上人,“宴霖當年所犯之過乃是大罪,人證物證俱全。若重查一遍,結果一樣,你認嗎?”

嵇宴:“認。”

“好,本相應了。”沈執清拂袖坐回到床榻上,一抬頭就看見宴朝歡正打算離開,他將人叫住,“你等等。”

嵇宴:“?”

沈執清沉吟了片刻,“你這會出去,明天院子裡會傳本相不行。”

嵇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