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要你

有些話,還真不是說給他們聽的。

沈執清進了屋沒上床,將火盆拉倒床邊臺階處,坐了過去。

他攏著衣衫,懶散的靠著,就瞧見宴朝歡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

那模樣看上去,狼狽而又好笑。

沈執清忍住了,沒笑。

他拍了拍身側的位置,出聲道:“坐我身邊來。”

他瞧見對方腳步一頓,面上浮過一絲猶豫,但這份猶豫只是一瞬,就走到跟前來。

沈執清盯著落在身前的陰影,就聽見頭頂宴朝歡一臉嫌棄的吐了一個字:“熱。”

沈執清氣笑了。

他故意撥弄了一番火盆,讓火燒的更旺了一點,“本相不喜歡仰著頭說話,不想坐,就繼續跪著。”

嵇宴:“?”

嵇宴:“十五。”

嵇宴:“……”

衣袖滑落,沈執清眼尖,一眼就看見了對方手腕上的紅痕,痕跡有些深,在光影裡,顯得有些扎眼。

沈執清仰了仰下巴,“欸,你這可不是我弄的。”

沈執清抱著膝蓋低頭望著火盆裡的火,“撥撥。”

火盆裡面的炭火因撥弄,竄起火苗來。

他本以為人不會聽使喚,哪知宴朝歡什麼都沒說,伸著手給人撥了撥。

宴朝歡今年二十三,比嵇宴和他都小五歲,難怪看著他的臉,比嵇宴要顯得青澀一些。

沈執清盯著那明亮的火光,突然問出聲,“宴朝歡,你幾歲入的雙喜樓?”

嵇宴:“死了。”

沈執清話音剛落,人就坐在了他身邊。

沈執清也不管宴朝歡想不想要,硬是將尾部燒的通紅的金撥子塞進了他的手裡。

火盆裡的金絲銀炭燒的發紅,臺階本就不長,宴朝歡坐下後,就顯得有點擠。

感受著沈執清的視線,嵇宴伸手將袖子拉下遮蓋住了腕上的痕跡,垂落的眸色漸深,口中卻輕嗯了一聲。

沈執清:“我記得當初你家出事之後,陛下赦免了宴家女眷,你母親呢?”

沈執清單手拖著腮幫子,將人多看了幾眼,“七年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方身上染了屋外夜間的寒,沈執清能嗅見對方身上攜帶著的冷意。

他那天綁他可沒下這麼重的手。

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沈執清可算是看出來了。

說他宴朝歡是出身雙喜樓的奴,可這人骨子裡的那股子傲氣,卻是怎麼掩蓋也掩蓋不住的。

沈執清沉默了片刻,“那你家別的人……”

嵇宴頓住手裡的動作,偏過頭看向沈執清,出聲打斷了他的話,“相爺有話就直說。”

沈執清抿唇。

他的確意不在此。

嵇宴:“相爺在懷疑我的身份?”

沈執清面上端的淡定,“沒有,隨便問問。”

實際上,沈執清心裡想著的卻是,宴朝歡你皮子底下到底是不是嵇宴!

結果,沒敢。

嵇宴輕笑了一聲,“相爺覺得我是誰?攝政王?”

沈執清一噎。

不得不說他想的的確如此。

昨夜宮裡流雲臺突然著火的事情太過巧合,以至於沈執清總覺得背後有人在推波助瀾。況且就算他宴朝歡出身名門,但人也十五歲便入了那雙喜樓,進了相府看到了些秘密,不吵鬧,不聲張甚至會在張全面前替他瞞天過海。

整個人鎮定的不像話。

嵇宴低頭看著手中的金撥子,提醒出聲,“相爺,攝政王已經死了。”

沈執清突然渾身一震。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