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可是捨棄了皇宮錦衣玉食的生活,選擇來這邊守陵吃苦,自然不能太虧待她們。

沉鳶下馬車後,已經披上擋風斗篷,脖子上也圍了條擋風沙用的絲巾。

塞北鎮這邊距離最北邊的吐蕃極近,幾乎是接壤的,因而鎮上各種新鮮的吐蕃玩意兒不在少數。

沉鳶和崔邵以及隨從侍衛尋了個客棧落腳,置放好行李時,天色已經完全黑沉下來。

趕了快一整日的路,沉鳶骨頭都快散架了,草草和崔邵一起用完晚膳後便打算回包房歇息,待翌日養足精神後再去調查太妃行蹤。

這幾日來塞北鎮的遊客數量因為開了春激增,客棧內的包房空房自然也不多。

沉鳶的包房在四層最右側,崔邵的則是在四層最左側,隔的比較遠。

因而二人分開之後,沉鳶還要繞遠路回自己的包房。

只是在途中,好似看見一個較為熟悉的背影。

走在最前方的青年換了身暗沉的深紫色衣袍,骨節分明的大手這會兒正緊攥著客棧圍欄,高大身形有些搖搖欲墜,看起來異常虛弱。

沉鳶和裴昭雪相處了兩輩子,只是一眼,就從他強撐背影認出了他。

發現是她,她也並不是很驚訝。

畢竟以他的手段,崔邵能查到的訊息,他自然也能查到。

她較為不解的是,他什麼時候受的傷,先前她怎麼並未發現?

視線在四周逡巡了一圈,沉鳶也沒看見墨一亦或是墨二的身影,有些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本想就此無視走過,這時裴昭雪似乎撐不住了,緩慢順著扶著的欄杆蹲了下來,大口開始喘氣。

這模樣,怎麼看,怎麼不像是裝的。

沉鳶糾結再三,最終還是抬步走向他,停步在他身前。

青年唇瓣已經蒼白到不剩一絲血色,冷汗涔涔從他額頭流淌而下,打溼了他青絲,整個人虛弱到不像話。

“裴昭雪,你這是怎麼搞的?”沉鳶見他這麼嚴重,蹙眉將他攙扶了起來。

這一摸,才發現他身體冰涼異常,像是觸到了一塊冰。

裴昭雪看清出現在眼前的美豔面龐,怔了一下,聲音微弱:“只是有些疲憊,並無大礙,你鬆開我吧。”

他說著就想掙扎將手收回,但沉鳶卻在此刻嗅到一股濃郁血腥味,大力握住他胳膊,不許他亂動。

“你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