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說下就下,嘩嘩沖刷著院內的桂花樹,將本已為數不多的黃花連帶著葉子一併砸落,囫圇的貼在地面。

雨簾中突然闖入一襲青衣,濺起地上的水花奔入簷下,青衣人將頭上滾著水珠的斗笠遞給青竹,說:“飯菜送小夫人這兒來,我在這用晚膳。”

青竹接過斗笠,答:“好的,二公子。”

關止因聽到聲音,抬頭看了卓修璟一眼,又低頭繼續看自己手中的書。

卓修璟一邊用毛巾擦身上的雨水,一邊問:“昨夜睡得還習慣嗎?”

關止因也不抬頭,不答反問:“卓二公子體力好,這是到現在才玩高興了?”

卓修璟摸了摸鼻子,想起昨日關顧允在車外與他的對話,全被這丫頭聽了去,估計是覺得他是去妓館浪蕩了,調笑道:“還挺盡職,做了我小夫人,還會吃醋了。”

“放屁,什麼吃醋,”關止因將書往桌上一丟,站了起來,剛好對上卓修璟那抹玩味的笑,轉頭看向門外,著急忙慌的解釋,“我只是覺得,你丟著家中臥病在床的嬌妻不管,還跑去妓館廝混,為姐姐打抱不平。”

“放屁?”卓修璟移了下身子,非要看著關止因的眼睛,“這可不像好人家的女孩會用的詞彙。”

關止因再次偏轉頭看向別處,說:“我本來就不是什麼淑女,卓二公子究竟想幹嘛?”

卓修璟捏著關止因的下巴,強迫她轉回頭看向自己,說:“我說過,你現在的身份是我小妾,對我要恭敬順從,叫卓二公子多見外?叫夫君吧。”

關止因自己力氣不小,可竟從卓修璟手中掙脫不開,被捏得下頜疼痛,嘴唇凸翹,狠狠的盯著卓修璟,聲音有些變形:“你就是如此對待愛妾的?”

卓修璟靠近她耳邊,呵著熱氣道:“不想被人懷疑我們的關係,你最好配合一點。”

關止因被他的熱氣呵得臉上泛紅。

“二公子,小夫人,飯菜來了。”青竹身後跟了威子,兩人抬著菜盤,看到屋裡的曖昧氛圍,互相退讓,誰也不想先進來。

卓修璟放開關止因,說:“放桌上吧。”

他看到關止因白嫩的臉頰上,被自己捏出幾指紅印,又伸手給她揉了揉,才拉她到方桌邊坐下。

卓修璟夾著菜,問:“你可有什麼忌食的?好吩咐廚房注意。”

關止因還在生氣,面無表情的答:“有毒的不吃。”

卓修璟笑笑,這丫頭氣性還挺大,又說:“你的東西都隨著上了南古寺,明日讓人來給你測下身形,做幾身衣裳。”

關止因坐著,一手抬碗,一手捏筷,怪異的彎腰作福,陰陽怪氣的說:“謝謝夫君,妾身感激涕零。”

卓修璟在桌子底下抬腳,輕踢在她小腿上,表示對她的回覆不滿。關止因突然閉目倒地,“哐”的一聲,手中的碗筷摔落,一團米飯滾到地上。

卓修璟輕哼一聲,說:“不至於。”

半晌沒聽見回聲。

再一看,關止因臉色鐵青,雙手環抱雙臂,死死捏緊袖筒,牙關緊咬,雙腿捲曲,身上顫抖不止,竟是突然毒發了。

卓修璟摸了一下關止因的臉,冰如硬鐵,立即抄起她的腳彎,打橫將人抱起,大聲喊:“威子,叫上侍衛,多取些冰塊放到沐池,快!”

自己抱著人閃身衝入雨中。

威子帶著幾個侍衛,往返幾次,往盛了大半池冷水的沐池中投冰坨子。

卓修璟臂中人,不像普通昏迷的人一樣全身癱軟,而是全身冰涼,肌肉緊繃僵硬,靠在他的肩胛處的頭都在使勁,捏緊的雙手,指尖發白,面上神情痛苦,卓修璟不由得催促:“快一點!”

二十多塊一尺見方的大冰塊入了池,人都退了出去,卓修璟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