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到督察院就難了。

讓黃府的人出手對付關予茉不容易,要設計陷害黃府出的手,就更不容易,容不得半點差錯。關顧之將摺扇捏了又捏,過了少頃,才看向秦惠,說:“你先回去,我會考慮。”

關顧之在書房中呆坐了許久,腦子裡一直出現二皇兄身穿鎧甲振臂一呼的威風場景,耳邊不停縈繞著“必勝!必勝!”、“蘇一鴻又會怎樣?”各種紛亂的聲音,他似乎突然看到了關慕紀想要殺了他的兇厲眼神,心驚之際又見著了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父皇,心中的鬱結堵得他無法呼吸,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撐開雙掌,抱著腦袋用力擠壓,企圖趕走這些影像和聲音!

關顧之從小習慣了老師在身旁,什麼事情都要找老師拿主意。現在老師孱弱,整日靠藥汁養著,去了太博府,多數時間,老師也都在睡覺。

薰香慢慢燃盡,冒著一點若隱若現的細煙。他撐桌站起,還是決定,必須去一趟太博府。

剛開啟門,就遇到楚絢抬著白玉瓷碗推門想要進來,四目相對,楚絢莞爾一笑,說:“我親手做了銀耳蓮子羹,見四哥一直未回屋,就送了過來,四哥嚐嚐看我的手藝。”

楚絢實際上與關顧之同歲,只略小几個月,從小相識時叫了四哥,成了親也改不了口。

關顧之一邊接過碗,一邊說:“小心燙著,這些事,讓下人做就行了。”

楚絢提了裙襬走進書房,眼睛看著書桌後的高大書架,說:“四哥在書房呆了很久,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關顧之開啟瓷碗的蓋子,用勺子攪拌著,心中有事,臉上就有些心不在焉,答道:“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只是有一個主意拿不定,想去找老師商量一下。”

楚絢站到關顧之身後,柔弱無力的手指,輕輕順撫著關顧之的背,像在捋著一隻小貓的絨毛,溫柔的說:“祖父已經老了,還能替四哥做多久的主呢?四哥,在絢兒心裡,你已經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將來,你還要走得更遠,更好,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關顧之轉頭看向楚絢,楚絢臉上依然笑意盈然,眼神明亮堅定,又滿是崇拜的回看著夫君,衝他輕輕的點了點頭。關顧之一掃心中之鬱,是啊,我是當今太子,連個主意都拿不定,將來如何做得了一國之主?

自從沐池中卓修璟轉身離去,關止因三日沒見著他的人影了,心裡想著自己那天態度確實不好,得找個機會道歉,必竟自己寄人籬下,人家還好吃好喝的供著她,欠著人情呢,可見不到人也是沒有辦法。

勇義侯一門沙場征戰,少不了手中沾著人命。卓修璟在宿衛軍多年,沒算過究竟抓過多少江洋匪徒,也免不得就會有想要報仇的亡命之徒。因此,侯府中侍女小廝沒幾個,侍衛卻不少。

先帝將這個勇義侯府賜給卓恩澤的時候,府中就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校場,離主子們住的後院稍遠。

關止因從威子那聽了一耳朵,好奇得很,讓威子帶她去看看,順便練練好久沒動過的彈弓。

校場上有幾個光著上身的漢子正在摔跤,場中兩個男子互抓著手臂,撅著屁股頂著頭,身上大塊大塊的肌肉在明晃晃的太陽下反著汗光。

旁邊圍觀的侍衛握著拳頭喊著“加油,加油”,瞥見威子帶著個女子過來,全都站直了,齊聲說:“田護衛。”

威子原名田威,雖然沒有正式官職,但一直重用在卓修璟身邊。他年紀不大,拳腳功夫卻了得,府內除了主子,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大小事務又深得主子信任,差不多也算半個主子了,不論侍衛還是侍女小廝都尊稱他為“田護衛。”

威子長著一張討喜的圓臉,對大家也都很禮貌,客客氣氣的說:“這是二公子新接入府的小夫人,各位沒見過。”

眾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