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藥,沒啥用。”

關止因進了門就先問大夫:“二夫人怎麼樣?”

王大夫向屏風望了一眼,眉間不展,輕輕搖了搖頭,沒說話。

屏風裡傳出許姿姿虛弱的聲音:“菀妹妹,你來。”

關止因轉進入屏風裡,沒想到肖平也在,以前他都只隔著屏風說話,這次卻被叫了進來。

許姿姿的臉色似宣紙慘白,額上的碎髮裡有些絨汗,嘴唇也沒有丁點兒血色。關止因無端的想起母親躺在木板上的模樣,心裡驚慌,臉上沒露出一點。

她坐到許姿姿的床邊,說:“感覺怎麼樣了?昨夜裡難受,怎麼也不讓人去叫我?”

許姿姿無關緊要的說:“總是這樣,天亮就好了,也不能次次都去麻煩別人。”

“我哪裡是別人?我可是你兒子的小娘。”關止因笑著說,努力想讓氛圍輕鬆一些。

許姿姿也想笑,可沒什麼力氣,笑得人心疼,她抬手指了指牆邊的雙門櫃子,吩咐道:“紅燕,把雕著蘭花的那個箱子拿來。”

箱子一尺見方,通體烏黑,兩側雕刻著蘭花,設計巧妙,一把銀色環鎖,就鎖住了上下三層。肖平雙手將鑰匙遞給關止因,關止因不明所以的接了,頓了頓,才疑惑的問:“這是幹什麼?”

許姿姿氣息不足,說話有些費力,深喘了幾下,才說:“我已經交待肖叔了,今後我名下的鋪子、田產、生意全都由你做主,等將來旭兒年滿十七,再分一半給他自己接手,餘的賺的,都是你的。”

關止因詫異的看向肖平,肖平點點頭,道:“我們今後都聽杜夫人的,夫人放心,我們會一如忠心三小姐一樣,忠心於杜夫人的,之後也會定期來向杜夫人報告經營情況,有什麼不清楚的問我就行。”

“這怎麼可以?”關止因將鑰匙還回去,“姐姐,我沒做過生意,不會管。而且,這是你許家的產業,得你自己管著,將來自己交給旭兒。”

關止因知道姐姐這是在託孤,她可能是預感到自己不行了。心裡像塞了團棉花,堵著氣,偏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覺得那棉花順著胸腔,一直將喉嚨都塞滿了,扯也扯不出,咽又咽不下。

“你聽我說,”許姿姿看一眼銀色的鑰匙,沒接,捂著胸口說,“我考慮了許久,上次賣地給大哥籌銀子,你分寸之間就出了個兩贏的主意,天生是塊做生意的料。還有就是,之前你救了旭兒,世上除了爹孃,還有幾人願意用命護著他?菀妹,你的品性我信得過,以後必定不會虧待旭兒。”

若論做生意,誰比得過許家兩個哥哥?許姿姿不將自己的產業交給孩子的親舅舅打理,反而交給關止因,她心裡清楚,看在自己救過旭兒的份上,姐姐或許是真的信任自己,可也在擔心,若為孃的走了,旭兒總不能跟著舅舅生活。爹又忙於朝務,他還得是跟小娘朝夕相處,強調不虧待旭兒,就有這層意思在裡邊。因此寧願舍一半錢財,也要給兒子謀個平穩幸福的日子。這當孃的一顆心,就算死,也在為孩子著想。

關止因更是想念起娘來,胸口的棉花化成了悲傷,噎得她喉嚨更疼了。既然姐姐是一心守護孩子,自己就如她的願,讓她放心,收回拿鑰匙的手捏緊,說:“既然姐姐信我,我一定盡心盡力,也請肖叔多指點,我儘量學著管,將來旭兒長大了懂事了,這生意,我還全都交還給他。”

“一半就行,妹妹若不要,我不安心。”許姿姿扯出一絲慘白色的笑。

關止因喂著許姿姿喝了點粥,又吃過藥,躺身睡了,才抱著那個烏黑的箱子,與肖平一同回了秋園。

冷風一吹,她覺得風寒似乎更重了,吞嚥口水都覺喉間梗得慌,讓青竹隨著王大夫去藥鋪取些藥,自己往覆了灰的火籠中加了炭。才開啟黑箱的環鎖一層層檢視。上邊一層都是契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