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韋亦葭還在氣頭上,見皇上兒子進來,還沒來得及等他請安,就斜目怒道:“怎麼?這是皇后告了哀家的狀,請皇上來問罪了?”
“母后多慮了。”關顧之還是依制行了禮,牽起袖擺給母后添茶。
韋亦葭只有這一個兒子,長得又明眸皓齒,乖巧玉潤,她未交給宮中嬤嬤,先皇賜宅前,一直帶著身邊親自教養,打小就萬般疼愛,有求必應。關顧之對她也是頗為孝順,見兒子身著龍袍給自己斟茶,稍微順了些氣。
皇孫的事情還是得解決,韋亦葭緩了語氣說道:“你父皇如你這般大時,你皇姐都會走路了,後宮不說佳麗幾十上百,至少也得有十幾個吧?先皇的妃子,除了鍾貴妃,全都安排了出去,偌大的後宮冷冷清清,皇上身後只有她楚絢一人,傳出去也不怕民間笑話。再說了,皇家子嗣豈容兒戲,她既不急,哀家親自幫你擇選一些。”
關顧之恭敬道:“皇兒曾向母后表明過心跡,此生鍾愛楚絢一人,有她就足夠了,實在不願意再納妃子。母后今後也別為這事操心,皇后她一定會為皇家添子的。”
韋亦葭怒道:“你如今身為一國之君,怎可如此糊塗自負?帝王身上流的血,不是自己的血,那是鄴國的萬年基業!皇帝不能只顧一己小情小愛,你揹負著鄴國的命脈!專寵禍國!太傅沒教過你?”
母后說的不無道理,愛絢兒是一回事,子嗣江山是另一回事,就算納了妃,也只是為了延續江山血脈,身為皇帝,確實應該顧大業,關家的江山,不能斷!關顧之被這幾句怒罵,稍似清醒,絢兒是世間最知禮明儀的女子,她知曉其中厲害,定會體諒的。
轉念間也鬆了口,頷眉垂目說:“皇兒確實有思慮不周,那這事就全憑母后作主安排,只是,今後母后就不要為難絢兒了。”
韋亦葭氣得差點一口老血,是她楚絢氣人還差不多!
冷哼一聲,諷刺道:“哀家哪敢為難她?看著柔柔弱弱,實則一身的軟刺,不知不覺就被她扎得滿手血。”
關顧之臉上露出不悅,絢兒千嬌百柔,溫順有禮,從未見她生過氣,發過火。啞聲問:“絢兒今日不知是如何忤逆母后了?”
韋亦葭啞然,楚絢早晨除了請安,確實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還一直微笑,笑得她想撕爛那張臉!
見母后不答,關顧之心中更是憤然,母后今日那般傷害絢兒,令她傷心難過,現在還這般詆譭,當即甩袖道:“朕已經同意納妃,母后就不要再多說,絢兒身子弱,今後就不來請安了,免得惹您不快。”
說完就木著臉,行了禮離開。
兒子從未如此與自己說過話,韋亦葭憤怒不已,捂著胸口覺得心如針扎,這個楚絢,究竟是個什麼妖媚狐子?
關止因掀起袖子,那些疹子已經淡得只有一點細印,最近身體上的不適,應該不是這個毒的原因。
她清了清嗓子,喉嚨總是不太舒服。
青竹說定是大雪天的,深夜陪著公子踩雪,幹那傻子才做的事,活該著了涼。嘴中埋怨,卻連日煮金銀花給小夫人當水喝,喝了幾日,症狀沒有絲毫緩解,連帶著聲音也變得有點沙啞起來。
紅燕敲了敲開著的門,喚了聲:“小夫人。”
關止因一看,紅燕眼睛通紅,像是哭過,問她:“有事嗎?”
紅燕說:“二夫人昨個兒夜裡一直昏迷,現在醒了,讓我來請您過去。”
關止因立即放下手中還冒著熱氣的金銀花水:“昨夜昏迷了?”
嘴上問著話,人就已經竄到了門邊抬腳跨了出去,斗篷都忘了加,青竹撈了追著主子後邊向竹園去。
兩個大夫埋著頭在桌前商量著方子,其中一個是常來的王大夫,他在方子上劃了一筆,說:“上次用的就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