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素信佛,每年元宵我都要陪她禮佛。”

關啟禾有點失望:“哦,好吧。”臨走時回頭說了句,“你這粥真難喝。”

關止因想到元宵,臉上掛上了愁容,慢慢悠悠的,用手划著牆壁,一路走到孔玲的屋子。

孔玲看到門口的女兒,放下正在看的《妙法蓮華經》,伸手慈愛的說:“來娘這。”

關啟因已經與娘一般高了,還是喜歡賴到娘身上撒嬌:“娘,悃京這麼大,肯定有好大夫可以治我的病,還是告訴爹,讓他給我請個大夫看一看吧,每年生辰我都覺得自己要熬不下去了。”

孔玲厲聲道:“不行。”立即又溫柔的整理關止因鬢邊的碎髮:“娘知道你疼,看著你痛,娘更痛。可是我們只能熬,等你十八歲,就好了。”

關止因又問:“為什麼娘一直不告訴我這是什麼病?我問過浩哥、虎子,沒有人的生辰是會痛的。娘,這到底是什麼怪病?你為什麼不准我告訴別人?”

“因兒,娘,是娘不好”孔玲緩了一會兒,又說:“再過段時間,娘一定告訴你。”

關止因將頭深深的埋進孃的頸窩,像一隻尋求溫暖的幼獸。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打更人在熱鬧後空曠的大街上敲更,喊聲迴盪在冷空中。

關止因體中冷熱兩股力量撕扯著她的五臟六腑,彷彿幾根棍子在腹中不停翻攪,全身骨骼如有刀削,百針一起扎入她的腦袋。關止因雙手用力抱緊頭,身子捲縮成團,在床上翻滾,想以此緩解痛苦。口中發著痛苦的聲音:“娘,娘。”

孔玲抱緊她:“娘在,娘在。”

關止因手上的銀鐲震動不止,五顆銀鈴發出急促清響。

“娘,你把我敲暈吧,娘,求求你。”關止因疼得胡亂言語。

孔玲緊皺著眉頭,撫著女兒的背,手足無措:“因兒,沒用的,再忍忍,忍忍,過一會兒就好。”

汗浸出額頭,溼了長髮。關止因的淚珠從密密黝黑的睫毛下溢位,到後來,她已不能說話,甚至叫不出“娘”,喉間嗯、嗯的低聲哼唧,幾欲昏厥,卻又清醒的感受著無邊的疼痛。

直到打更人的更聲再次響起。

“寅時了,好些了嗎?”孔玲看著懷中安靜下來的女兒,頭髮溼透,貼在臘黃的臉頰:關止因扯出一絲無力的笑:“娘,沒事了。”

孔玲起身擰了熱毛巾,為女兒擦拭著臉,此刻她才心疼的落下淚來,用手背抹了淚珠:“過去了就好。”

關止因苦笑道:“我還真是爹不要的孩子,女兒生辰,他竟一點也想不起來。”

孔玲一愣,轉身在盆中清洗毛巾,不讓女兒看到她的臉:“他是王爺,事情太多了。”

關止因伸手扯了扯母親背後的衣角:“沒事,娘是世上最好的娘,有娘就夠了。”關止因心裡知道自己讓母親難過了,安慰著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