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走了幾條街,在一個宅子前停下,大門上頭沒有門匾,旁邊掛著一個木匾,上面寫著“梨花小築”。

霍銘和少年下了馬車。少年一腳門裡一腳門外,回頭衝王才說。

“去打聽一下阮楓的妻女。”

王才遲疑一下,不知道該怎麼應。霍銘想了想,對王才說。

“他們剛才說去關帝街梅家。”

牛車走了半個時辰,先去德泰街安和藥房給阮青蘿和趕車的老漢包紮了傷口,從安和藥房出來又走了兩刻鐘,總算到了關帝街梅家。牛車上五個人都成了雪人。

鄭媽媽下車拍門,不一會兒門開了。

“誰啊,這大冷天地敲門。”

梅氏把阮珂交給荷香,走到鄭媽媽身邊。

“老李叔,是我。”

“哎呦,姑奶奶!姑奶奶回來了。嚴婆子,快往裡邊傳話,姑奶奶回來了。”

鄭媽媽和車伕把行李卸下來,梅氏給了錢,牛車慢悠悠離開。

“走吧,抬進去。”

荷香把阮珂放到地上,自己和鄭媽媽抬箱子,阮青蘿背一個包袱,手裡還拎一個包袱。老李頭趕緊過來幫忙抬。

梅家的宅子現在住著梅氏本家的堂兄堂嫂一家四口。堂兄梅富貴,堂嫂關氏,梅富貴的一兒一女梅林韋和梅香雪。

“妹妹咋這天回來了?有事不能讓人傳個話,我上侯府就行。哪敢讓妹妹大雪天跑回來。快進屋快進屋,凍死人了。哎呦,外甥女咋受傷了,誰幹的?我找他去。”

梅富貴把梅氏阮青蘿往屋裡讓,關氏看著幾個箱子,兩眼放光。

“咦,咋還有這麼多東西?還是妹妹想的周全,我們正想著天冷,沒厚衣服穿呢,妹妹這就送來了。看看,還是妹妹貼心。”

梅氏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梅富貴慌忙把梅氏幾個人讓到屋裡。屋裡屋外兩重天,屋外大雪紛飛能把人凍死,屋裡燒著火盆暖洋洋。

梅氏五個人都鬆了一口氣,剛才在牛車上坐著,人都要凍僵了。

前年梅氏本家的堂兄梅富貴說他的房子倒塌了,需要整修,沒地方住,求了梅氏,梅氏就讓堂兄一家住在了宅子裡,這一住,就是兩年多。

阮青蘿環視屋裡,屋裡亂七八糟的,到處堆著東西。

梅富貴招呼梅林韋和梅香雪給梅氏見禮。

“林韋、香雪,快來見過你姑姑。”

梅林韋坐在火盆旁邊烤火,一動不動。梅香雪百靈鳥一樣,撲過來,差點把梅氏撲到。

“姑姑總算來了,我都想死姑姑了。香雪最喜歡姑姑,姑姑每次來都能帶好多好東西,姑姑這次又帶什麼好東西?”

阮青蘿嘴角帶著一絲嘲笑,梅香雪,還真是會演戲。既然那麼想,為什麼剛才沒有出去迎接?

梅氏勉強笑笑,正想說什麼,阮青蘿把阮珂推過去。

“娘,小珂冷。”

梅氏立刻顧不上和梅香雪說話,把阮珂摟在懷裡,給阮珂暖手。

梅香雪又過來拉阮青蘿的手,阮青蘿巧妙地避開。

“我的手涼,別冰著你。”

“瞧瞧,瞧瞧,到底是侯府小姐,說話就是不一樣。青蘿啊,快坐到火盆邊烤烤火。”

阮青蘿坐到火盆邊,她的腳已經沒有知覺,這會兒一進屋,才感覺到冷,透骨得冷。

阮青蘿烤著火,狀若嬌憨地問。

“我記得那裡原來有個書架,放著外祖父的書,外祖父的書呢?還有,這裡還有個屏風,旁邊有個花瓶。每年冬天我來,都會折梅枝插瓶,滿屋都是梅花香。那些東西呢?”

梅富貴訕訕笑笑。

“你說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