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人市鹽行,其中最大的兩家店鋪叫做‘河東鹽肆’和‘花馬鹽肆’,大興城中的食鹽九成都出自這兩處,‘河東鹽肆’的後堂中兩人相對而坐。
“他有官身,又如何會把我們這些生意人放在眼裡,他非但不從,還對我羞辱一番,說什麼‘莫欺少年窮’。不然張掌櫃再去試試?”此人正是和楊暜交涉失敗的江津。
“江掌櫃,這麼說你事兒沒辦成?就看你待會兒如何對上面交代。”坐在江津對面的胖子說道。
“張成,‘鹽幫’的生意也不是我江津一個人的,事兒沒辦成你臉上有光嗎?何必對江某人冷嘲熱諷。”江津冷笑道。
“我就說先斷了他食鹽的來路,你非要玩什麼‘先禮後兵’,就看你如何收場!”張成臉上的肥肉抖動著。
這時一個頗為俊俏的陰鷙青年走了進來,二人趕忙離席讓出主位行禮“楊堂主。”
“廢物,十幾天了,‘胡商肆’的雪花鹽都賣到宮裡了,聽說陛下吃過讚不絕口。為何你們還沒接過這生意?”陰鷙青年滿臉不耐。
“堂主,那李家可是宮中姻親,我們如何招惹的起。”江津先把皮球踢到李家身上。
“李家和我弟玄感沒談妥,他們不肯讓,還用譙州和岐州生意威脅。他們家變不出鹽來,不是說了兩邊都要用力嗎,可曾找出端倪?”
“下面已經查明,那鹽並非產自鹽池,是買了我們的食鹽後加工製作出的,這些天我下面已經找到正主,在平康坊叫楊暜。江掌櫃也和他交涉過了。”張成趕緊表功並把江津推出去擋災。
江津瞪了張成一眼說道:“那楊暜是官身,屬下前往交涉,他並不買賬,還口出狂言說什麼‘莫欺少年窮’。”
“哦?他家裡什麼背景,任何官職。”陰鷙青年眉頭不經意的皺了皺。
“他自稱‘威戎將軍’,我從平康坊里正那裡檢視了,確實有官憑。”江津隻字不提交涉過程,只以對方官身擋箭。
“呵,區區一個從八品的閒散武官,有何可怕?江津你真是越活越倒退了吧?當年你連滅江淮鹽商滿門的狠勁兒哪去了?”
“堂主,這些年不同了,如今可不是開皇初年時候,長安、萬年縣的靖安司、金吾衛的左右街使時刻巡防,更有侍御史督查,坊內還有坊丁……”
“說這些廢話有何用,除了打打殺殺就沒有別的手段?是欺我楊仁行沒見過世面嗎?”楊仁行對屬下辦事不力非常惱怒。
“呃,堂主,之前我曾說斷了其買鹽的路子,他還不得乖乖的來求我們,只是江掌櫃說要‘先禮後兵’,您看這禮已經行過了,是不是……”張成急著在老闆面前表現說道。
“你們自己看著辦,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要你們這些廢物有什麼用?能扶你們上來,就也能換個人來做事。張成你來安排,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四月前我要看到雪花鹽控制在鹽幫手裡。” 楊仁行下達最後通牒。
“屬下遵命!”兩人行禮,楊仁行沒有理睬他們,轉身走了出去。回到右相府,楊仁行先找到自己的弟弟楊玄感,把現在的情況彙報了一遍,楊仁行是家中庶子,不能恩蔭出仕,時常被家裡嫡出的兄弟們當做管事來用。別看在外面囂張跋扈,在家中實際沒什麼地位。所謂的‘堂主’只是鹽業行會會長的稱呼,在外面有些威風,在府裡其實啥也不是。楊玄感比庶出的哥哥多了很多見識,明白從八品散官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官,但官員畢竟是朝廷的臉面,能不採取非法手段還是要走正規路子,於是把事情交給了小弟柴紹去辦,柴紹是正六品的千牛備身,執掌‘千牛衛’,對付官面上的事情,肯定要比商人靠譜。
午後,楊暜結束了上午的課業,回到平康坊家中。
有些意外的看到阿史那普川額外贈送的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