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她二話不說,上來就打我一個耳光,還凶神惡煞地說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還說她是府上得臉的嬤嬤,王妃尚給她一份薄面,小世子的東西她有什麼吃不得的?再說,小世子哪裡吃得了那麼多?!

她吃一塊糕點而已,哪裡輪得到下等奴才指手畫腳。

她張口閉口罵我是賤人、罪奴。

我氣不過還了幾句嘴,她就上來死命抓扯我的頭髮,她還罰我在這裡跪兩個時辰。

小姐,自入王府以來,李嬤嬤三天兩頭尋我們麻煩,我都數不清她這是第幾次打我了。

我的頭髮都不知被她薅下多少了!我的臉也是腫了剛好,又挨她打!

小姐,我不甘心,我們為什麼要在這麼粗鄙無恥的人手下做事?!”春蘭伏在白薇膝上,淚流不止,肩頭因哭泣顫抖著。

地面上一縷被扯落的髮絲,讓白薇一陣心疼。

白薇輕拍著春蘭的背,無聲地安慰她,又幫她理順散亂的發。

直到春蘭將心中的鬱結發洩出來,停止哭泣。

白薇心疼地看著她哭腫的眼,對春蘭說:“好春蘭,別哭了,相信我,我會讓那老婦知道我們並不任人揉捏。”

春蘭抬起淚汪汪的臉,看向白薇:“小姐,我們會不會一直這樣被這群惡人欺負?這樣的日子,怎麼過?小姐,你告訴我,這樣的日子該怎麼過?”

“不會的。相信我。”白薇扶著春蘭站起。

她抿起的嘴同她的心一樣倔強,就算為奴為婢一世,她也要為自己和家人謀一席之地。

不為別的,只是不想讓自己關心的人和關心自己的人,永遠像螻蟻一樣卑微無力地活著。

她要好好活下去,她要照顧好身邊人,她還要為逝去的家人報仇雪恨。

外面傳來腳步聲,看天色是世子該下學的時辰了。

白薇趕緊起身打簾子,躬身請世子進門。

十歲的小世子在這偌大的莊親王府是個怪胎樣的存在,他不似其他同齡男童活潑跳脫,也不喜一般男孩玩的遊戲。

他性情冷漠,寡言少語,臉色也經常陰沉沉的。

說實話,白薇不喜莊親王府裡的任何一個人,甚至是厭惡。

因是莊親王帶兵抄的溫家,故而,她無法不自覺將王府歸為溫家的仇敵。

白薇一開始也是極其厭惡這小世子的,看他的眼神也帶著幾分恨意。

雖然,她心裡清楚,他並不曾對溫家做過惡,不曾害過溫家。

很快,白薇發現這孤僻冷漠的小孩,雖是王府世子,可他似乎也不喜王府和王府上的人。

白薇也聽說了他的身世:生來喪母,父不喜,祖母已逝。如今管著王府的是他的繼母,繼母還有自己的一子一女。

他雖名義上是府上主子,但畢竟年少,又無長輩照護。

這樣地位尷尬的小主子,誰會真正拿他當回事?

也可以說,王府上的人也只表面恭順他。

生在王府,貴為世子,卻是被眾人無形孤立的人。

他身形單薄,眼神落寞,看起來總是孤零零的,似乎有那麼點可憐。

白薇對他的恨意居然少了一點。

“世子,晚膳已經送來了,您先用膳吧。”白薇一邊將盤碗碟子擺上桌,一邊態度恭敬地說道。

貌似今天世子回來的比平日晚些,熱菜也僅有些溫吞感了,好在天氣熱,並不礙事。

“不吃。”小世子冷聲回覆,轉身進了內室。

白薇抬頭看了一眼,見小世子已合衣躺到榻上。

這小孩性情冷漠,但平日並不驕縱,也很好伺候。

今兒該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