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久之前的故事了。

“劉奶奶的兒子其實已經死了。”這個事情知道的只有三個人,周建斌、丁岐山還有她,“劉奶奶的兒子叫劉軍,當年是建山工廠的一名學徒工。當年因為建山工廠開礦的機器是一批有問題的劉軍死在了那一批問題機器下面。”

人心有時候為什麼就這麼可怕呢?

“我在工廠裡見到了了他的員工證還有一條項鍊,上面是他和劉奶奶的一張合照。一次偶然我見到了劉奶奶我就認出她來了。”

劉軍的屍體被建山廠的工人草草地處理,後來隨著礦山的違規開採塌陷,連最後的屍體都沒有被接回家。

“劉奶奶一輩子都沒有出過那個村子,不識字生活也很清苦,但是她真的很善良。第一次見面是我偷偷從家裡跑出來,我蹲在一個棒冰攤旁邊哭。劉奶奶以為我想吃,就把兜裡唯一的十塊錢買了根棒冰給我。那根棒冰到最後化了我都沒吃。”

周笑說到最後,都變成自言自語了。

有些事情,不一遍遍地回憶那就真成了該遺忘的事了。

有人說,人會死兩次。第一次是你的身體死亡,第二次是被人遺忘。

鬱時予安靜地聽著。

“劉奶奶不會被忘記,至少你永遠不會忘記她,我也會記得她對你的好。”

鬱時予的話一道光。

周笑覺得昏昏暗暗的心裡被照亮了一個角落。

“走吧,我們帶著劉奶奶一起回家。”

因為沒有任何辦法證明周笑能夠處理劉琴的後事,醫院不肯交人。鬱時予跑前跑後幫著弄了很多證明檔案,才終於最後拿到了劉琴的骨灰。

周笑趕去了當年礦難的地方,取了一抔黃土。

鬱時予出錢幫劉琴和劉軍買了一塊墓地,周笑把兩人葬在了一起。

劉奶奶也算是等到了自己的兒子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連著幾天,周笑和鬱時予同進同出,大大咧咧的叢榕沒注意到,但是其餘的人都看在心裡,尤其是宋婭。

周笑每天吃飯都心不在焉,時不時看手機回覆訊息。

問她是誰,回答都是鬱時予。

“笑笑,你和小鬱先生......."宋婭不知道怎麼開這個口。

周笑馬上明白過來,她在說什麼。

“我和鬱時予沒有什麼別的關係。”

周笑的語氣有些直,讓宋婭很不高興。

“那你為什麼要直呼其名,他是老闆家的兒子,跟我們不一樣。他還是你的老師,無論怎麼樣,你都不能直呼其名。”

周笑突然冷笑:“所以是什麼意思?我要自覺點覺得我低他一等,我配不上他嗎?”

真的可笑。

時間會改變很多,當年的宋婭還是一身傲骨,償還了周建斌所欠下的一筆筆債,然後帶著周笑來到了青山市。哪怕是住進鬱家,也堅持自己付房租,自力更生養活女兒。可是那時候周笑忘記了,宋婭還清的只是周建斌名義上的債,她帶著自己換了一個新的地方,一大部分原因也是為了逃避,逃避關於以前的所有的一切。

周笑放下手中的碗,看著宋婭:”媽,你覺得我該把姿態放到什麼程度。“

“周笑,你這是什麼語氣,我是你媽。我是為你好,你和小鬱先生門不當戶不對,到最後兩個人呢都會受傷害。叢夫人對我們這麼好,我們不能去害人家。”

“什麼是害人家?”周笑反問。

宋婭婭然。

這是她下意識出口的話,出口她就後悔了。

“我知道了。在你心裡,我跟離開的那個人一樣,會禍害身邊的所有人是嗎?”

宋婭搖搖頭。

“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