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餐桌,只坐了三個人。

尤雨棠硬要讓蕭凌衝點菜,蕭凌衝推託不過,便拿過來。原本還想著,利用一下尤雨棠的負罪感,多點幾個肉。思來想去,要是吃不完未免浪費,便也作罷。他可不想吃剩菜。

蕭凌衝吃,尤雨棠看著他吃,柏潭澤吃的間隙時不時地看戲一樣左右看看兩人。從他知道他還有這麼個哥開始,他就沒拿正眼看過他這個親弟。

尤雨棠偶爾夾那麼幾口,看蕭凌衝吃飯專注,便也不打擾他。後來,察覺他進食的速度減慢了,她便也開口:“這家店的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平時都愛吃些什麼?”

“菠蘿羊肉糯米飯,椰子油皮椴樹蜜黑芝麻餡月餅,椰子油椴樹蜜黑芝麻餡湯圓,椰子油椴樹蜜黑芝麻餡糯米炸糕,辣滷羊蹄,蒸紅薯泥拌椰子粉,烤鵝,椰子水白米粽,西紅柿燒茄子,冰鎮堅果巧克力,牛奶燕麥片,可可椰,用椰子油代替可可脂混合椴樹蜜做的巧克力……”一直不怎麼說話的蕭凌衝跟報選單似的,回答得很認真,把尤雨棠和柏潭礴都驚呆了。

“可可椰是什麼東西?”另外兩個人不約而同的。

“就是可可粉和椰子粉加水混合在一起的溶液。”

“可可粉是溶於水的嗎?”柏潭澤眨著眼睛。

“我也不知道,好久沒吃了。”

“我只聽說過可可奶。”尤雨棠以為終於和兒子拉近了一點距離,“以後咱們三個經常出來吃頓飯好不好,等你上了大學,就又見不上面了。”

蕭凌衝沉默了一下。他的心裡有一個懷疑一直沒有打消。他不確定柏潭澤出現在他的生活裡是不是尤雨棠預謀的,雖然這聽起來就像那些太誇張的電視劇情一樣可笑。可尤雨棠之前一直都不見他,他高考考好了她卻突然出現了,這實在是有些巧合與反常了。他總覺得她是要拿他這個兒子去跟身邊的人炫耀,畢竟每年高考的學生有多少,每年的狀元才只有一個。雖然只是一個虛名,但卻足夠風光。可她既然再婚了,突然跟前夫的兒子聯絡,她的丈夫應該不會高興吧。那他又怎麼能出現在她的社交圈裡?或者,就算不是為了炫耀,她只是想多一個關係,就多一個保障,多一份依靠,即便歷屆的狀元都不見得混得好。

“你十幾年都沒有見我,現在忽然就要經常聯絡,你的前後立場是不是反差太大了。”蕭凌衝思前想後,決定還是開啟天窗說亮話。

柏潭澤覺察到緊張的氣氛,他小心翼翼地看向身邊母親的神色,卻不敢插上一句話,以免被蕭凌衝認為是跟母親合起夥一起來PUA他的。

尤雨棠愣了一下,低下頭去。

蕭凌衝的表情看起來沒多餘的情緒波動,從未有過她預想中的討伐與質問,那麼淡淡的,與己無關的,好像真的只是在詢問她的動機,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

可她要怎麼跟他解釋?她不希望自己做那些多餘的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