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 (第2/2頁)

事後都在背後扼腕嘆息，彷彿已經提前看到了他們那最優秀的天之驕子被毀掉的所有前程。

直到他升學以後。

初一的入學新生少得可憐，明明總共加起來也就才那麼六十多個，卻還硬生生象徵性地拆分成了兩個班級。

一開始，好像還並沒有什麼。

可後來，年輕的老師常常鎮不住課堂上嘈雜的混亂，講課的頻率索性越來越低。

講真，那時候，蕭凌衝是沒有“學習”這種概念的。小時候他學習好，只不過是老師說了什麼，他就做了什麼，因為按部就班，所以從不掉隊。

他沒意識到上課老師不講課，對他來說，究竟會意味著什麼。

才剛剛十二三歲的少年，已經出落得扎眼。小混混居多的學校，沒人思慕著學習，常常有些女生偷偷地對他投來些難以明說的視線。可或許礙於蕭凌衝冰冷的神情，也沒什麼人敢主動。就算是有些個活潑的跟他套個近乎，蕭凌衝也從不往多餘的方向去想。

這些事情，蕭凌衝沒注意過，但他同班的那些小混混注意到了。

本來就跟他們不是同一類人的蕭凌衝，變成了那個屢屢被針對的物件。

雖然他們並沒爆發過任何真正意義上的肢體衝突，但不想看見這些個所謂同學的心態，讓蕭凌衝習慣了逃課。

他沒想過，一個老師不講課，學生不學習的學校，是否還可以被稱之為學校。

但他漸漸地發現，自己逃課沒人管。從一開始的提心吊膽，漸漸變得無所謂。

繼母象徵性地送了他一部廉價的手機，作為讓他沒去成好學校的所謂補償。

逃課的時候，蕭凌衝一個人走在偌大的操場上，感覺好極了。

那個時候的手機，螢幕非常小，除了閱讀，好像並沒有更多的娛樂功能。

然後，逃課的蕭凌衝，就經常躲在操場上，一個人看小說。

每看一本小說，他就覺得，不看到結局，就渾身難受。可終於看到結局了，沒有書可以看了，他又覺得很沒意思。

他不斷地尋找新書看，唯獨對於枯燥無聊的課本，偶爾開啟翻上兩下，就又再度合上。

初一上半學期的內容簡單，有許多不過是小學的重複。期中，期末，蕭凌衝那擱正常學校裡不算太高的分數，竟然還能穩居這六十餘人中的第一名。

這引得班裡那些個小混混看他越發得像是眼裡的釘子。

蕭凌衝乾脆不怎麼去學校了。

到初一的下半學期，他在班裡考試的名次有些下滑了。

他還不明白，如果他以前也沒學習，現在也沒學習，那麼又從何而來的退步呢？

可其實是他的老本兒快吃完了。

初二新增加了物理課，蕭凌衝不得不硬逼著自己也在考前看看書。可能是因為這個新科目多少還是比別的難一點兒，班裡那為數不多的幾個還願意學習的也沒能適應，蕭凌衝又變成了第一名。

可是到了初三，蕭凌衝發現眼前的卷子，變成了自己越來越看不懂的樣子。

他的中考分數低到他幾乎覺得自己上不了高中了，可他還是來了三十五中。

……一所再普通不過的普通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