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黑暗,身體在不斷地下墜,耳邊呼嘯著烈烈的風,意識逐漸從身體抽離,好累,好睏,好想就此睡去。
突然有一隻手把她從暗夜裡拉了回來,不容抗拒的同時帶著一絲哀求。
沈染滿身都浸溼了,汗液津津黏在身上,她意識總算是回來了些許,聽著穩婆焦急的喊著她:“小主,用力啊,頭快出來了。”
她才想起來自己這是在生孩子呢,大腦已經超負荷運作,如今只能聽到什麼指令就進行什麼操作。
用了吃奶的最後一股子勁,把孩子生了出來,虛脫的又暈厥過去。
產婆顫巍巍的抱起孩子看了一眼然後跪倒在地,“恭喜陛下,是個小皇子。”
寧錯嘴唇有些蒼白,他剛才就已經後悔了,看到沈染躺在那邊生死未卜,冒死替他生下孩子的時候就已經後悔極了。
他只聽說過女子產子兇險,但是看到沈染奄奄一息躺在這裡他心裡只剩害怕,孩子什麼的不要也罷,他的染染可千萬不要有事,這會兒也顧不上看孩子,他只是緊緊抓著沈染的手不敢放開。
他很害怕,害怕沈染就這麼永遠的離開他,不,他不允許。
他是真的怕了,以後再也不騙她生孩子了。
太醫匆匆趕來,額頭上佈滿了細細密密的汗。
寧錯這才站起身給太醫騰了位置,眼神卻一直沒離開那個位置。
太醫感覺壓力更大了,抬起的手都有些輕微顫抖。
寧錯那極具壓迫感的聲音傳來:“小主可有大礙?”(PS:之前是封妃了,後面被貶冷宮,如今只有小主這個稱謂。)
太醫不敢說話,致使龍顏大怒:“朕是養了一幫廢物還是啞巴,把整個太醫院的都叫來,治不好朕要你們整個太醫署陪葬。”
下面跪著的太醫更害怕了,頭都不敢抬起。
不一會兒,沈染床前烏泱泱跪倒一片,太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他,都有些束手無策的樣子。
寧錯點了太醫院判來回話,院判心裡也是直呼流年不利,他還有兩天就可以申請告老還鄉榮歸故里頤養天年了,誰知出了這一茬子事,恐怕今日是走不出這個地方了。
“回陛下,小主脈象虛弱,還隱約有中毒的跡象,能不能醒全靠造化了,臣等無能。”
太醫院判一跪,後邊的眾太醫跟著附和:“臣等無能。”
寧錯聽完臉色大變:“一群廢物,朕養著你們不是想聽你們說自己無能的。”
看著沈染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反應了過來:“中毒?”
寧錯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沈染身邊的人都是他安排的信得過的人,日常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誰有這個本事和機會?
“可能看出是什麼毒?”
太醫院判小心翼翼的回答:“應是槐陽花,臣曾在醫術古籍上見過,但這是西域奇毒,無色無味,如今毒性已經蔓延至其五臟六腑,好在小主體質特殊這才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
“你說的造化是指什麼?你就告訴朕,救她,需要什麼,其餘的朕去搞定。”
院判思索片刻:“需要槐陽花枝幹中流出的甘露,只是槐陽花只在千里之外的西域存活,小主怕是撐不到取回的時候。”
“有沒有別的法子能吊著她的命?”
“臣可以施針再替小主續上幾日。另外聽聞上京有個遊離的毒醫擅長使毒,或許他有辦法。只是此人行蹤不定,只救有緣人......”
“好了,朕知曉了,你先施針吧。”
寧錯出門喚來暗衛。
“尋不回你們提頭來見吧,朕從不養無用之人。”
黑衣暗衛半跪:“諾。”
太醫施完針,沈染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