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湛啟垂頭繼續喝粥,自從發現妹妹對自己做出那種出格的事,他連吃飯都不敢多互動。
垂眸讓章之瑤先吃乳鴿,餘光瞥見她撿了一塊色澤金黃的乳鴿腿慢條斯理地吃。
他匆匆喝完一碗粥就要起身回房,章之瑤手上的乳鴿腿還沒吃完,唇色上面沾油,蒙上一層亮晶晶。
突然出聲,“我換工作了。”
她這一次連名字都不叫了,聲音悶悶,好像大暑假將要下暴雨的天。
完全意料之外的訊息令房湛啟愣了幾秒,復坐下,抬眸看她。
記憶裡章之瑤就是這樣,想選什麼專業就選什麼專業,想買什麼樣的衣服就買什麼樣的衣服,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毫無顧忌,果斷堅決。
他從來不多加干涉,只拿錢,要多少拿多少,不夠再想辦法。
見他重新坐下,章之瑤順勢瞥他一眼,對上兄長回家後的第一個眼神。
假意懵然,“哎,我剛才發現我下一個工作的地方就是你們服裝廠。”
“然後呢?”
“沒什麼了。”
她勾住唇角,重新夾一塊香噴噴的鴿子肉,細細品嚐那酥脆的皮,嬌嫩的肉。
“你知道我們那個服裝廠跟你現在的公司根本沒辦法比,待遇和發展都有侷限。”
房湛啟說到這,停頓許久,“阿瑤,你想清楚了嗎?”
他原本不用問這句話,章之瑤從小就有主見,讀書多,不會不知道這些。
只是——作為兄長他還是忍不住多問一句。
瞧著妹妹不疾不徐,動作優雅慢悠悠吃鴿子肉,也不再繼續出聲。
章之瑤不著急回答,吃完一塊乳鴿,慢條斯理盛一碗豬肚湯,喝了一口。
放下碗,雙手規矩平放,看他。
眼眸平靜,“嗯,我想得很清楚了。這邊的工作也不是特別適合我,規矩太多,管的也嚴。”
她衝兄長俏皮眨眼,“而且,我去你們廠裡,也是專業對口,還有最疼愛我的哥哥在,可以相互照應。”
“不一樣,我在車間,你在辦公室,平時只有吃飯的時候或許可以見到。”
房湛啟不仔細說明工廠的細緻分佈,他一個車間的副組長,一年也不進辦公室一次,每次只需要彙報給組長,組長再彙報給車間主任。
平時下定任務也是車間主任傳達,隨著這兩年外貿訂單逐漸增加,工廠也擴建三條生產線,人員也增加許多。
照這樣下去,工廠的未來發展應該還可以。
他腦子轉悠一圈,見她似乎已經下定決定,便不再多說什麼。
“哎”
章之瑤假意嘆氣,“哥哥,不想我去你們廠上班,是不是怕我發現你在廠裡有什麼老相好。”
筷子在粥裡劃弄,她撥弄粥裡的墨魚丁,垂眸低聲,“我在說笑,你才不會有什麼老相好,是吧?”
“是”房湛啟嘴角勾起笑,“好好吃飯,我去洗漱了。”
他起身準備去刷牙洗漱,瞅見一旁的盆裡有章之瑤新換下來的衣物,粉色的蕾絲小衣放在最上面。
眉心一跳,立馬移開眼看向一邊。
大聲詢問,“阿瑤,新買的牙膏在哪兒?”
章之瑤停住嘴,含糊不清回答,“在背面紅色的櫃子裡面,第二格。”
新買的白玉水蜜桃牙膏,刷起來一股好聞甜膩的清新淡淡地香氣。
前段時間她們已經將很多物品分開用,只是免不了還是有一些公用。
比如牙膏,房湛啟一個大男人要用妹妹買的各種水果味的牙膏,洗衣粉也要用薰衣草香味。
在一起生活十幾年,他們從未刻意去分離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