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德西路是港城最大的海鮮批發市場，房湛啟現在買東西也熟練，快速買好食材。
距離遠，兩人中午在外面吃餐蛋米，吃完繼續去沿街逛勵紅百貨，福盛餅屋，去二手商店，二手書店。
一直逛到下午三點多鐘，才慢悠悠回家。
章之瑤自作主張買了一瓶珠江白酒，要是以前，房湛啟會阻止她，今天高興，就默許了。
默許她在花店買了新鮮的白色玉蘭花，預設她在街上挽胳膊，預設她用自己碗裡面的蛋和他碗裡的蛋交換。
他承認，這很長一段時間，刻意去注意這些規矩，刻意拉開和妹妹之間的近距離接觸。
心裡非常不習慣，不舒服。
但——
已經過去這麼久，章之瑤應該放下，不再繼續喜歡他了。
最開始她說是自己一時糊塗，看多了小說，才會起那樣的心思。
作為對她瞭解很深的房湛啟並不相信，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觀察，確認妹妹真的沒有任何過分的舉動，言行也如以前一樣。
他不知為何，心裡還突然感覺到一點虛空，像是心臟塌陷一角。
“阿瑤”房湛啟感受肩膀上面多了一個腦袋，他偏頭輕聲叫了幾聲，沒有回答，就不繼續了。
兩年時間，章之瑤成熟很多，臉上的妝容越來越精緻，還學會用滾珠香水。
香氣四溢，一時不知是花香，還是人香。
面板白皙細嫩，她眼睫毛下垂，在眼部落下虛虛的陰霾。
章之瑤根本不困，只是想靠在肩膀上，她嘴角偷偷彎了彎，一雙手握著玉蘭花，一隻手捏著裙邊。
那一頭心裡的小鹿在不停地跳躍，她早就戒不掉兄長，也不可能放棄。
現在好了，畢業了，不用再跟他分隔兩地。
有足夠多的時間和機會，可以進一步施展自己的計劃。
那一瓶酒，將是她準備的有利武器。
“風流茶說和，酒是色、媒人”章之瑤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在做一件很辛苦，又很甜蜜的事。
快要到站，她才假裝醒來，睜眼就能看見兄長的流利下巴線。
“哥哥，我怎麼睡著了，現在到哪兒了？”
房湛啟說:“馬上到站，快坐起來活動一下，把其他東西給我拿。”
他是幹慣粗活，不像妹妹細皮嫩肉，手上勒出來的紅痕明顯。
“不要”章之瑤還靠在哥哥身上的肩膀，笑，“我可以的，就這點東西，像之前你沒空，我一個人都可以提一大袋東西回去。”
她眼神貪戀，“但是，我那時候就好想哥哥在，在的話他一定會幫我的。”
晚上照例是房湛啟做飯，章之瑤在旁邊打下手，她願意跟哥哥窩在狹小的廚房，一邊幹活，一邊閒聊。
多是她說學校裡面發生的事情，說著說著就提起那年高中暑假六個人一起去太平洋西餐廳吃飯。
時間過得好快，如今港城只剩下他們三個人，恐怕不久後李昂和黃瓊都會陸續離開，只剩下章之瑤一個人。
“怪我”
房湛啟垂眸認真處理手上的牛肉，不看妹妹，“是哥哥沒本事，讓你這麼多年，還只能住在這裡。”
牛肉切得厚薄均勻，大小一致。
章之瑤撇嘴，嘆息兄長的腦回路奇特，抬眸突然朝他撒手上的水。
瞪他，“你怎麼會這樣想？我說的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水撒到他身上，頭髮和衣服都落下不少水漬，房湛啟專注手上的動作。
餘光瞟見她靠在臺板旁，“哥哥，我就是很懷念我們幾個人在一起的時光，一起唱歌，一起過生日，一起拍照，一起去海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