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湛啟還沒開口回應，臉色稍稍收斂了笑，章之瑤已經拿上吃剩的半截紅薯進了自己房間。
他聽見關門聲還愣了幾秒，嘴角的笑意又散開，垂眸盯著手上沒吃完的紅薯笑。
一邊吃，一邊微笑，想到那四個字“欲拒還迎”臉色又沉了下去。
他沒有這樣的心思，只是不想再同妹妹這樣尷尬的相處，想回到有說有笑的日子。
從前，章之瑤跟他從沒有生這麼長時間的氣，每次只要妹妹表現出不高興，房湛啟買點好吃的，說幾句求饒的話就會很快和好。
如今是今非昔比，香甜綿軟的紅薯也哄不好章之瑤，明顯她還在生氣。
往後，房湛啟一連嘗試過買很多好吃的東西回家，章之瑤見食物眼睛亮了亮，也只是沉默吃東西，不跟他多講話。
他實在不知道要用何種辦法才能哄好，每天工作閒暇時間都用來思考，思考來思考去，也毫無辦法。
作為兄長買衣服和買鮮花都不合適，還能做什麼？
犯愁之際，有一天剛進家門，章之瑤突然主動跟他說話問BB機的事情，說是現在她也長大了，兩個人在用一個BB機不合適。
“那你拿去用”
房湛啟把BB機從口袋掏出來，放在她面前，“我平時也沒什麼人會找我，用不著。”
這一款BB機確實用了好些年，當時就是二手市場買的，用了這些年，邊緣褪色得都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章之瑤一笑，手摸過帶有兄長餘溫的BB機，略有些嫌棄地說:“我不要，你這個都好久了。”
“我要買一個新的”
她收回手，雙手抱胸笑嘻嘻，“就是那種適合女孩子用的顏色和機型。”
這些日子，章之瑤頻繁跟黃瓊打電話聊天，每次都要去後巷小商店。
也曾想過要不要買一個大哥大回家，家裡目前的存款買一個綽綽有餘，只是電話費真的太貴了，一分鐘就要幾塊錢。
想想還是算了。
房湛啟淡定地嗯了一聲，詢問錢夠不夠，不夠可以取木箱子裡面的錢。
他很高興妹妹願意主動給他說話，臉上的笑意藏不住，正要再度提起話題。
對面的章之瑤已經回房，在屋裡放起音樂，小虎隊的另一首熱門歌曲。
最近開春，她週末買了新的毛衣，關上門拿出來試穿。
再對鏡紮了一個高馬尾，闊腿黑色牛仔褲。
章之瑤興沖沖拉開門跑出去給他看，自信仰起臉，“房湛啟，這件衣服好不好看？”
“這……阿瑤，你穿的什麼”
房湛啟看了一眼後微微蹙眉，眼神透露滿滿不解，不敢相信似的問，“你把內衣穿外面。”
“哎！”
她低頭看身上的衣服，垂眸嘆，“你什麼眼神啊，這是最近最流行的毛衣，我好不容易才買到的，這叫內衣外穿好不?”
“……”
他仔細看了幾眼，嘴不對心誇，“很好看。”
又緩聲說這件毛衣不太適合穿去廠裡上班，一定會再次引起話題上的“軒然大波”。
圍繞著這件毛衣，兩人展開一場自由辯論，章之瑤說現在都什麼年代，講究的是穿衣自由，就是想穿什麼穿什麼，不要在乎別人的眼光和議論。
房湛啟則不是這樣認為，他覺得這件衣服雖然走在流行前段，但是讓人接受的程度非常低，不適合在封閉的廠裡穿。
最後辯論賽以章之瑤的長篇大論中結束，兄長完全不是她的對手，很快就被說服，只能擺手作罷。
輸了也是一臉笑意看著她，他喜歡妹妹的伶牙俐齒，喜歡妹妹何事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論，也喜歡她的勇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