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北溪來說,明天是怎麼一個樣子,最多就問一句你好,因為今天還沒有過去,珍惜現在的時光,去感受同學之間親厚的友情才是今天要做的事情,“明天”畢竟是一個抽象的概念。
晚上十點半左右,躺在宿舍床上的木靜姝卻思考著明天的事兒。她向下鋪的梁繡音問道:“繡音,你覺得班上哪個同學比較靚仔啊?”梁繡音被她這個問題問住了,思索了一會才道:“嗯……怎麼說呢,各花入各眼吧,不過話說回來,靜姝你喜歡哪一型別的男生。”木靜姝看著床板,認真回憶喜歡過的男同學有什麼吸引自己的地方,過了好一會才道:“我覺得他至少待人真誠,風趣幽默,外貌不需要特別出眾,看得順眼就可以,然後還有一點就是他一定要無時無刻支援我,無論錯與否。”說到此時她臉上一陣殷紅,但黑暗中誰知道呢,她心裡小鹿不斷亂撞,彷彿內心已經找到了摯愛一樣。梁繡音又道:“其實那個傻頭傻腦的林北溪也不錯,我不是說樣子,是說他好呆,好老實的樣子。今天早上我路過走廊的時候,看到他被級長和班主任罵得像只鵪鶉一樣,動也不動。”木靜姝回想起今早和他相遇的場景,覺得他就是普通人一個,輕輕“嗯”了一聲,不以為意。
夜,靜默如深,少女的心事真是猜不透的。含著秋意的木靜姝在黑夜中沉沉地睡去,她夢到了自己理想的如意郎君,但他究竟是誰,木靜姝自己也記不清楚,因為“夢非夢,花非花”,夢總是那麼美好而又不真實的。
林北溪回到家裡,面對那口水井,開始今天的勞作,八桶十升的大水,化成用來盛井水的小鐵桶就是二十五桶左右,這些水是用洗衣服的,洗衣機離水井兩三米的距離,如果一趟只提一大桶,來來回回就會花多很多時間,貪心一點提兩大桶的話,又會很累很容易因氣力不支而脫手,所以這大水的提放是非常考驗耐心和臂力的。
“咚”的一聲,小鐵桶從井口墜入井裡,激起了水花,然後林北溪扎穩步伐,右手一提一收繩,再重複一提一收,鐵桶就從井口冒出,右手一挽,把水倒入大桶中,這樣就算是完成了一次小桶提水。在不斷重複這個過程的時候,林北溪發現了一些技巧,就是在提水的過程,把重心放低,扎穩步伐,把肘的一部分放在大腿上借力,然後再收繩子,這樣可以省一點力氣。
提水的過程難免會沾到井水,林北溪索性脫掉上衣把井水往身上一撥,清涼的感覺由肌膚滲到毛孔,涼到心裡去。他左右手提著兩桶大水,穿過廚房,向廁所走去。在廁所中,洗衣機離正常地面高出半米左右,再加上洗衣機本身的高度,林北溪要提到洗衣機口把水倒進去,當真是不容易。但生活就是如此,你能做到力所能及的事就該好好完成。林北溪只不過是想家裡儘自己的一份責任。
夜空的雨透過天窗點點散落下來,猶如隕落的星辰,搖曳的萬年青和綠紗窗緊緊偎依在一起,井水滑落在舊式的花樣鋪裝上,硃紅的木門背後便是林北溪的房間,因為他的哥哥林南池剛上大學,所以林北溪再也不用跟哥哥擠在同一張床上了。
房間的佈置也相對簡單,只有一張床,一張電腦檯,一臺縫紉機以及兩塊用來放雜物的木板。繁忙的勞務做完以後,林北溪便洗澡睡覺,明天的事兒明天再算吧!
呼嚕聲漸漸均勻有序,聲音也不算太大,宿舍裡的舍友應該都已經睡著了,然而木靜姝卻遲遲未睡。
在昏暗的檯燈燈光照耀下,只見木靜姝面無表情,握著筆低頭抄書般地寫著日記。寫日記不應該是帶著情緒的嗎?寫到動人處便會潸然落淚,寫到喜悅處便會眉飛色舞,寫到憤怒處便會義憤填膺,但何以木靜姝寫的時候不形於色,不形於表,皆因她想把事情客觀地記下來。
然而,誰都知道這些日記是一個人的事情,一個人怎麼能夠沒有喜怒哀樂呢?所以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