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初問。

林櫻微微一頓,旋即唇角微扯,繼續看著湖面,並不回他的話。

寧子初轉頭望著她的側臉。

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皆看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她的唇,更像當年一樣清晰、一樣極度吸引著他,引得他控制不住地想要一近芳澤。

但他依然和當年一樣。

只敢遐想。

“看來我連被你怨的資格都沒有。哈哈,還真是諷刺。”寧子初自嘲地笑了笑,漸漸收回落在她小臉上的目光。

林櫻始終沒有看他。

依然安安靜靜地看著前方的湖面。

寧子初也默了許久,陪著她一起看向前方,過了好半晌才整裝出發,重新開口:“那晚我沒有醉到不省人事。”

“寧子初!”

林櫻企圖打斷他。

那層窗戶紙,她並不打算捅破。

可寧子初想。

恰如他自己說的,他愛過,也有諸多遺憾。

如果她最終選擇的男人是自己的好同學、好兄弟,那麼那份愛他會深深地埋在自己心裡,永遠不讓她知道。

可是如今她和黎躍分了。

這讓他有了敢於表達的勇氣。

即便註定沒有結果,但他就是自私地想要讓她知道。

所以即便林櫻出聲想要制止,他還是執拗地往下說:“我酒量很好,那晚喝下的那點酒還不至於讓我失去理智。

那時候我那麼說出來,一個是我想讓黎躍知道真相,不至於稀裡糊塗的被曹雨曦繼續擺弄;一個是我真的很想說那句話,那句十來年都不敢宣之於口的話。”

“寧子初!”

“林櫻,你讓我再自私一次吧,僅此一次而已。你放心,我這個人素來膽小,當年不敢違揹我媽媽追求你,現在也不會有膽子和學長搶人。

所以不管我說與不說,我都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往後我們兩個仍然只是同學、只是朋友。”

他略顯淒涼地祈求。

林櫻知道攔不住他,索性也就不攔了,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抱膝看著前方。

寧子初道了句‘謝謝’,繼續表述自己潛藏多年的心思,“當年我們年級的男生都覺得雨曦漂亮、聰明、學習好。

唯有我,坐在你旁邊的我,覺得你才是真正的美,一種帶著倔勁的堅韌美,所以時不時總會留意你。”

林櫻只是靜靜地聽著。

並不插嘴。

寧子初又繼續說:

“後來這種偷偷的留意就成為了心裡的一顆種子,漸漸地在我心裡生根發芽。到了高考結束後,那芽已經生得很茁壯了。

恰好你我都考到了北城,雖然不在一個學校,但是我想應該也是上天最好的安排,所以我做足了準備想要向你表白。可是被我媽媽發現了……”

提及那件事,寧子初還是有些哀傷。

他重重地嘆了一聲,“其實也是我不夠堅定,這天底下做父母的哪個真正能犟的過自己的孩子?倘或我當初堅持……”

後來這些年他曾不止一次地想:

如果當時自己堅持,死活要那麼做,大概媽媽也拿他沒轍。但是他沒有,在媽媽惱羞成怒地發火時,他退縮了、怯懦了。

但他終究沒有那麼做。

就像如今,面對著強大的對手慕容凝安時他連宣戰都沒敢就選擇了偃旗息鼓,一樣地退縮、怯懦了。

林櫻並未回應他的話,坐在草甸上看了許久的風景後拍拍手站了起來,微笑著看向面前的男人,“太陽下山了,我約了凝安吃晚飯,你……打車回去嗎?”

“嗯。”

寧子初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