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說,真不值一提,死不了。

可一說完,白九霄就後悔了。

示弱啊示弱,她怎又忘了?

於是,在感覺寧時遷將藥粉倒在她傷口上時,她就極其誇張地痛撥出聲:“啊,好痛!”

寧時遷汗:“我還沒開始上。”

白九霄:“......”

叫早了!

寧時遷蹙眉看著傷口:“飛鏢是怎麼取出來的?”

“用內力震出來的。”

她的手夠不到,也不想去醫館,只能用內力。

寧時遷沒做聲。

他也用內力逼出過身上中的暗器,知道那是怎樣極致的痛苦體驗。

“傷口得先清理一下再上藥,有清水嗎?”

“有。”白九霄指指桌上的銅盆。

寧時遷將藥瓶放到桌上。

眼角餘光瞥見桌上佩劍的下面,一枚令牌露出一角。

紅花綠葉牌!

寧時遷輕凝眸光,聲色不動,不徐不疾挽著自己的袍袖。

果然是他父皇的隱衛!

白日他如此處心積慮就想從她身上找到這令牌,沒想到夜裡就這般輕而易舉瞧見了。

白九霄靜靜看著他,覺得他的每個動作都是那麼優雅好看。

手也好看,骨節分明。

就連手背和腕上的青筋,都完美到無可挑剔。

寧時遷拿了搭在銅盆邊緣的帕子,放在清水裡浸溼,稍稍擰掉些水,來到她背後。

白九霄突然想起什麼,轉身一把握住了他作勢要擦拭她傷口的手。

“鏢上有毒,我百毒不侵,無礙,但你需得萬分小心。”

她是坐著的,而寧時遷是站著,原本她的寢衣領口就已經被拉低,再這樣轉身朝向他,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她身前很大一片風光就暴露在他的視線裡。

果然也是傷痕累累。

寧時遷眼波微動,撇開視線:“知道了。”

白九霄這才鬆了他的手,轉回身坐好。

寧時遷拿著溼帕子輕輕擦拭傷口邊緣的血汙。

然後再放到銅盆裡將帕子清洗乾淨,再擦。

白九霄有點後悔沒拿銅鏡過來,不然就可以盡情欣賞他上藥了。

瞥見她放在桌上的佩劍,心念一動,她拿了起來。

將長劍從劍鞘中拔出,她舉起來佯裝檢查劍鋒。

明晃晃的劍身就如同一面銅鏡,將身後男人的絕世容顏清晰地映入其中。

她輕挑眉尖,兀自欣賞著。

感受著他耐心且輕柔的動作,她忽然覺得,這傷其實還可以再重一點,當然,要是傷在胸口就更好了。

等她從七想八想中回過神來,發現藥粉已經撒到傷口上了。

再示弱叫痛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哎,又錯過了一個大好機會。

剛剛叫早了,現在又晚了。

而寧時遷此時想的是,難道他父皇派她前來,不僅僅是監視他,還有別的任務?

不然怎麼會傷成這樣!

又是暗器,又是劇毒,對方顯然是要徹底置她於死地。

“藥上好了,得包一下,不然,會粘到衣服上。”

白九霄又連忙將桌上準備好的乾淨布條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