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霄將鬆垮下來搭在身上的網扯掉,走出來,淡聲開口。

“也沒做什麼,就是我的髮髻裡養了點蠱蟲,你拿劍挑散發髻,蠱蟲就順著劍尖到了你這個持劍人的身上而已。”

蠱?

寧書宴大駭:“你......快點給我將蠱除掉!”

“這不怪我吧?我又沒對你下蠱,我將它們藏在髮髻裡養得好好的,是你自己非要去動它們。”白九霄無辜道。

寧書宴怒吼:“快把蠱除掉!”

“放心,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只要你不搞什麼么蛾子,一會兒就會給你食解藥,你的命自然要交代在你應該交代的人手上。”白九霄沉臉冷聲。

寧書宴呼吸一滯。

慌亂看向寧時遷。

應該交代的人,是指他吧。

他讓展墨殺了他母妃。

寧時遷剛將顧隱和石磊嘴裡的布團取掉,正在解綁縛在兩人身上的繩索,似是有所感,忽然轉眸沉沉看向他,他眉心一跳,連忙將視線收了回來。

為什麼?

為什麼順風順水,最後卻突生變故?

“父皇是怎麼出的尚凡宮?展墨呢?”寧書宴問向景帝。

展墨武功高強,不可能攔不住他。

而且,展墨既然已背叛他,也絕對不會輕易讓他出來壞事。

還有,尚凡宮裡裡外外都是他的人呀。

“思涯,”景帝朗聲喚道:“朕是怎麼出來的,你告訴這個逆子。”

因為他也說不清楚。

他被思涯弄醒的時候,尚凡宮裡的人全倒了,包括展墨。

思涯點點頭。

抿唇思忖自己該從哪兒說起。

不久前,他在宮外碰到了出宮採買的常嬤嬤,得知了宮中變故,也得知白九霄跟寧時遷進了宮。

他便讓常嬤嬤帶他進了宮,就跟當初帶他出宮時一樣,易容喬裝成公公。

常嬤嬤說德妃去了景帝的尚凡宮很久了,一直未歸,她覺得可能是出事了。

因為她去尚凡宮尋過,門口的守衛是生臉,不讓她進,也不進去幫忙傳話。

所以,他決定去尚凡宮看看。

一來,德妃對他有恩,他去確認一下她的安全,也是應該。

二來,尚凡宮住著的是景帝,他是太上皇,是權利的最高者,說白,無論發生什麼變故,只要能拿捏住他,其他就好辦。

對於他思涯來說,想撂倒幾個侍衛宮人什麼的,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畢竟他最初的頭銜是毒聖,後來救了一些人,才被叫神醫。

一般人根本奈何不了他,半年前被景帝的人擒到帶進宮,那是因為他當時毫無防備、專注救人去了,且身上沒有現成的毒,另外,被擒後就被綁縛了手腳。

否則何至於會被擒,又何至於被囚密室那麼久。

這次他身上帶的毒沒有百種,也有幾十。

他將自己身上的衣物上塗了毒,隨著他走動,所到之處,所遇之人,皆倒地暈厥,武功再高、內力再強也沒用。

所以,他就進去了尚凡宮,但沒有看到德妃。

他單獨給景帝用瞭解藥弄醒。

他問德妃下落,景帝道出寧書宴的所作所為。

然後,他就跟景帝談條件。

他承諾,一,他給他解掉身上德妃下的毒,二,他雖不能讓他長生,但會開方子確保他長壽。

條件是,赦免寧時遷和白九霄,不許對二人不利。

大概是見他進尚凡宮如入無人之境,見宮人侍衛倒一片,連展墨都不例外,所以,景帝權衡了一下,就答應了。

當然他不答應也得答應,保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