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枯剛入城門,那鞭炮就像雷鳴似炸開了,轟的人耳膜都要裂開了。

這鞭炮硬是一路從城門處炸到了溫府。

雲娘和溫枯同坐一輛馬車,溫枯一路上都很淡定,微微閉目,靠在馬車上休息。

反倒是雲娘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她微微掀開一卷車簾,朝外看去。

虞國京城……時隔十八年,變化可當真是大,變得比以前繁華多了,跟清明鎮相比……不,壓根兒就沒得比。

一個是泥土裡的塵埃,一個是雲上的明月。

小姐能回來……雖是要面對一些兇險,總好過一輩子窩在那窮鄉僻壤處。

雲娘放下窗簾,便衝溫枯道,“嘿,京城的人這是得知小姐要被冊立為太子妃了,大家都激動的放炮仗迎接您呢。”

溫枯連眼睛都沒睜,唯唇微微一動,溢位一個‘嗯’字。

李嬤嬤一行的馬車就在後面,雲娘那個大嗓門,便是在爆竹聲中都叫她們聽見了。

侍女們剋制了一路,終是忍不住笑了。

在虞國,放炮竹從來都是用以驅邪,哪有什麼歡迎的意思,那兩人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唯李嬤嬤,一路上憂心忡忡,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

溫府很大,李嬤嬤帶著溫枯和雲娘,直走了小半個時辰的功夫,才到了一處偏院。

從偏門進溫府之後,一路所見無不奢華至極,就連隨便放在小花園裡的一塊景觀石,都可算是價值千金。

那些花花草草,更是名貴的讓人叫不出名字來。

亭臺閣謝,高樓林立,整個溫府豪華的堪比王爺的府邸!

雲孃的心頭都不禁感嘆,這比她記憶裡的溫府,至少擴了三倍!

看來這十八年來,溫府倒是蒸蒸日上,比起往日的輝煌更甚。

偏偏這樣偌大一個家,卻是容不得一個小小的溫枯。

那麼多漂亮的院子,哪怕是空閒著也不給溫枯住,就挑了一處最偏僻,雜草叢生的院子給她。

從她進來到現在,沒一個溫家的人來接待過。

雲娘雖是一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看見眼前這光景,心頭還是一涼,心疼。

李嬤嬤則是離溫枯直有一丈遠,臉上擠出難看的笑,“小姐,你很快就會與太子殿下成親了,便是委屈先在這小院住下了。”

就衝著溫枯這身份,所有人見了她都覺得晦氣,又怎麼會給她好地方住呢?

讓她住了,以後就不能住其他人了,浪費啊。

她站在溫枯身後,顯得小心翼翼了許多。

按照這位主兒的脾氣,多半是不會輕易入住這荒院的。

溫枯卻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院子,雜草長得有一米高,整個院子都是,屋柱和臺階上浸了青苔,溼漉漉的,連空氣都散發著一股黴溼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