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現在的自己。

頭上的血流不止,我將手放在鐵床上摩擦,一會兒,磨破了皮,血流出來,我持續用力摩擦,手血肉糊糊。

一旁的警察上來抓住我的手,想要制止。我撲上去咬他的胳膊,由於頭變得昏沉,抵不過他的力氣大,將我的雙手反制在後,又用手銬重新銬起來,我被迫停止。

看到自己死也死不成,活得又不像自己,更加難受。

就將腿放在鐵床上磨,褲子很快磨出了洞,腿上的皮也破了,血又出來了。

警察顯然著急了,但是有些不知所措,就用手按住我的雙腿,更加嚴厲地叫道:

“你敢死?讓你敢死?”

“讓我去死,死了解脫了,死了去找塔塔。” 我搖晃著捆住的上半身,銬住的雙腿,歇斯底里,往警察身上撞,把他的身子當成一面銅牆,當成了找死工具。

我的頭腦裡塞滿了要死的執著,只有這樣才能停歇,就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牽引我,往那條路上引,如此之強大,淹沒了所有的意志力。

“來人呀,來人呀!” 警官開始大叫,又換成西班牙語。

為了阻止他,我朝一切破的地方繼續撞,誰知他一聲接一聲的叫。

警官將我按倒在地,試圖令我一動不動,無奈那股力量太猛,我的行為就像一頭獅子般,在地上用力翻滾,將他按倒在地,我壓在了他的身上。

這令我欣喜若狂,有一種報仇的快感,我用滾滿鮮血的頭部去撞他的頭部,警官明顯缺少那股能量,雖然他虎背熊腰,他的頭上很快也滴血了。

而且,他升起了恐懼的情緒。他看著我的眼神,一臉驚慌失措。

得勝的心態湧上心頭,這為我的死提供了方便,我開始在他身上亂撞亂甩,他的身體就像鐵壁。

但顯然不是,那只是一具肉乎乎軟綿綿的肉體而已,根本無法令我死的痛快,但我突然昏過去了。

不知什麼時候醒來,我躺在感覺有綠條紋的床單上,身上蓋著乾淨的薄被子,白色。

床很軟,舒服,我睜開惺忪的雙眼,不願起來,投射在眼前的是一個白色的小屋子,一把木椅,一個小書桌。

書桌上放著幾本書,暫時看不清是什麼方面的書籍,卻有白開水加糖,咖啡加奶的味道。

對了,書前要是有杯咖啡該有多好,我在心中幻想,這是不可能的,我瞭解自己的處境。

房間的另一面有一個小水池,牙膏,洗臉的工具,也是乾淨整齊的。

這個環境裡的我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有股終於能夠大口自由吸氣的能力了。

此刻,我才覺得自己被像個人對待了,前夜的黑屋子是我去地獄的噩夢,這一生從未有過那般待遇,他們不把我當人。

看來我要是死了,就是個損失,這是他們給我換房間的原因。

我從床上爬起來,頭不小心撞到了床沿上,鑽心的痛。

昨天是傷的不輕,他們還為我做了包紮,手腳上的束縛都沒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到底是玩的哪門子把戲?接下來又要怎麼樣對待我?

我在心中暗罵這群陷害我中計的墨西哥鬼佬。

走路感覺輕鬆許多,我在水池邊洗臉刷牙,看不見真正的自己,這裡沒有鏡子。

人明顯精神許多,這個環境幾乎安撫了我的神經系統,沒有挑起交感神經的異常,一切都還將就著,我是清醒的。

我拿起書桌上的玻璃杯大口地喝水,水有股甘甜味,順手拿起一本書“犯罪心理學”。

當我看到犯罪兩個字,又將書放了回去,因為我還沒有犯罪,旁邊擺著的也是心理學的書籍。

我對心理學沒有興趣,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