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弗。” 我大叫一聲。

掀開被子,露出了上半身,又快速坐了起來,這其中沒有一個念頭產生。

這一系列的行為,就像一種無形的力量助推,根本與我無關,卻又讓我參與進來。

最後,我的眼神中出現了珍妮弗。

她正站在我的床頭,滿臉輕柔慈祥的笑容。盯著我,雙眼眶紅腫。

我的念頭裡一片空白,但我細胞的每一處,散發著珍妮弗的聲音,它像塊磁鐵,將我猛烈地吸向她。

我抱住珍妮弗的腰,伏在她的懷中,方才安定下來,明顯聽見她急促又忐忑的呼吸聲。

珍妮弗輕輕摸著我的頭,抱緊了我。

她垂下的額頭貼在我的頭髮上,隨著她呼吸的異常,我聽見斷斷續續的抽泣聲,我的頭髮有些溼潤,我將她抱得更緊了。

好久,我聽見她終於出聲了。

“她死了,是被捂死的,肚子裡還有個孩子。” 珍妮弗的聲音,就像一根棉針穿進我的心臟,我感覺自己的胸口有一大股暖流被針刺破,開始翻滾,而這股熱流就像炸彈,爆開了。

我失去了知覺。

恍惚中,我聽見有人搬動我的身體,珍妮弗與其他人的對話,以及她在我耳邊的喃喃自語,但我沒有聽進去。

我好像離開了病房,朦朧中來到了一個新的環境。

這一切變化時,珍妮弗始終在我身邊,沒有離開過。

我的心由緊張到雀喜,由驚恐到平靜。

“彼得,醒醒,該吃藥了。” 珍妮弗叫醒了我。

睜開眼睛,我仍然躺在她的懷中。

我幾乎安息而緩慢地睜開雙眼,看見那一雙早已哭紅的眼睛。

醒來後的我,渾身無力,吃下了珍妮弗喂來的藥,具體是什麼藥,我沒有過問。但我知道,吃下去,身體就有好轉。

我現在渴望活下去,好好的。

“是同夥殺了她?” 我很平靜的反問語氣,我早這樣猜測了無數次。

“是他,不過,他逃跑了。” 珍妮弗擦拭眼角的淚水,回答我,很有禮貌。

我不明白珍妮弗哭什麼,感覺她的心腸太軟,也許,心理專家都這樣,我沒有過問,又也許,天下母親,都愛哭,再也正常不過了。

這樣一想,就理解了哭是女人的常態,因為塔塔也愛哭。

“他們早預謀好了,她非死不可,我也是。” 我異常冷靜,想了一會,脫口。

終於看清了一切。

“彼得,你上當了,但你是個好人。” 珍妮弗那雙腫脹的眼睛看著我,接著我未說完的,補全了。

“終於還是上鉤了。” 我也應聲。

“人性是複雜的,你僅僅看到了你想看到的,低估了販毒人的心理。” 珍妮弗輕輕推開我抱緊她的雙臂,用她那溫暖的雙手輕拂我的頭髮。

我端坐在一張小床上。

這是一個藍色牆面的小屋,裡面佈置同樣簡單,一張床,一個書桌,書桌上擺滿了書籍和報紙,一把椅子,角落處有一個白色的洗手盆。

在幾次轉換中,這個小屋的空間變大了,環境令人有種全新的感覺,我不禁有些莫名的喜歡,甚至一剎那令忘卻了這是牢房。

的確不可能有如此美麗的牢房,我又想到自己是多麼幸運的人,天下哪有這般好事,可是看著這一切真實,只想更好的活下去。

我看著眼前無比信任的知己,又或者自己百感交集,根本無法用言語表達這種特殊情感。

我甘願迴歸正常,不辜負她對我的真心與幫助。

我們之間的緣分使我萌生一種向上的力量,從未有過。

似乎看見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