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嘗試儘量不去想珍妮弗,這對於我是個折磨,我們相隔萬里,任何一種可能性都會被埋葬掉。
我有時候,覺得自己很不幸。
有時候二傻子認為我是個幸運的人,她是不幸的。
我與他的觀點有時候相反,有時候一致。
在這空蕩蕩的農場,我沒有一個交心的朋友,我是孤獨的。
黑夜帶來美好,然而總有不祥伴隨而行,我像盲人摸象,在揣摩人生的軌跡,這對於我有些難度。
王菩薩是樂天派,一副好人模樣善人心腸,他不喜歡高談闊論。
他對於我的心理研究不感興趣,我知道他有自己的一套,但由於時間不允許,我沒有跟上他那一套。
在二傻子的幫助下,曬椒切椒製作辣椒醬的一系列工作基本告一段落。
有一天,王菩薩接了一個龍打給我的電話,讓我有時間去拜訪他的兄弟,並傳來珍妮弗的好訊息。
她懷了我的孩子。
我想埋怨幾句,為什麼不肯讓我接個電話?這裡又不是監獄?我的表現夠差嗎?以至於在王菩薩的心中允許不了半點小後門?
我氣在心裡,是不敢說出口的。
我努力獲得不知道從哪兒掉下來的獎勵。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我與他的距離迅速拉開,或許這距離一經存在,我不在意先。
我對珍妮弗的想念,變成了一種強烈的憤怒,全栽贓給了王菩薩。
我認為,他真是深不可測,是個表面的好人。
我想與龍談幾句,更想聽到珍妮弗的聲音,這是渺茫的。
好像聽到遙遠的國家老友的聲音,遠在天邊日夜思念的愛人有了自己心愛的孩子的那份按捺不住的喜悅,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在王菩薩的心裡,就像一抹口水。
冥冥中,我有些厭倦了這個是非之地。
除了夜晚帶來的寧靜,我活著沒有樂趣。
我沒有結過婚,更沒有生過自己的孩子,我曾有過一個自己的孩子夭折了,帶給我一定的打擊。
然而,這一次我卻感覺不順利的兆頭。
我暗自罵自己,胡思亂想,珍妮弗是個完全不一樣的人,但我心中依然不安。
但有了珍妮弗的訊息,最終還是為我帶來了一絲希望。
我就要做父親了,我的孩子是黑頭髮還是棕色頭髮?是黑眼睛還是棕色眼睛?是兒子還是女兒?
我無形中生髮了好奇心,驅使我有動力每天活著。
為了孩子,我愛的女人,也要堅強的活下去。
我帶著這個信仰穿梭在菜地,食堂,與工友的相處裡。
也許王菩薩並沒有發現我對他的任何改變,反而誇了我,說我在一片荒地上開墾了綠洲。
今年的菜園子大豐收,不僅養活了農場,也惠及了周圍的芳鄰,這些都是私下傳來的。
他從來沒有當我的面表揚過我一次,介於我對他的仇恨之心,我真不明白他有任何用意。
但這些美麗的花又增添了新的力量。
我經過自己的雙手,創造了福利,養活了一群人,證明我還是有用的人,還有活著的價值。
真是絕望中孕育著希望的種子,上天沒有滅我的意思,我得好好活著。
隱隱當中,當我在黑夜中直面自己的潛意識,那些好的壞的念頭時,我對王菩薩恨中也有愛,我並沒有完全的恨。
我也會憶起他的好,他初期的幫助,在私下對我的鼓勵。
也許每個人都不是完美的,他不例外,我也不例外。
我又開始釋懷,然而我有一種揮之不去的警覺,我的這種愛恨,對錯總在交替變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