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推著蛇去看他的菜園。
他們夫妻靠賣菜來鋪貼家用。
也許在種菜上我們有共同的話題,在綠色的蔬菜園中能閃爍著正能量之光。
我彷彿看見蛇的心靈之塔屹立在某個地方。
為了未來,我們的精神需要重生,我們能夠面對一切的磨難,堅強的站起來,又能放過這一切磨難。
我們對未來是充滿信心的。
蛇承包了十畝地,主要種植豆角,銷往市區的批發商。
我們到達地頭時,已經到了豆角罷園的時候。
搭起的竹架上吊著快乾枯的豆角藤子,一望無際。
焦黃的葉子在風中飛舞,又老又粗的豆角也所剩不已。
蛇說,剩下的就讓當地的老百姓撿回去,剝豆角,或者粉碎了餵豬。
我問蛇,十畝地的收成。
他卻搖頭,天干灌不上水,食品部門管的嚴,蔬菜得肥料上有機肥,增加了成本。
人員採摘,運輸都需要費用,純利潤是微薄的。
他已經決定了,明年就不種了,操心又虧錢。
我又問,明年有什麼新的計劃?
蛇接著搖搖頭,不吱聲。
他順著竹架子的方向,用手指向遠方的一座山。
那座山在太陽光的輝映下,閃爍著青色的光芒,那是一種神秘的光芒,我看的不太清。
隱隱約約中它就像掛在空中的一座青宮,深深地嵌在天與地之間。
又像天空開了一個口子,從嘴裡吐出了一座房,坐落在大地之上。
讓人看一眼就流連忘返,充滿期盼與嚮往,有種前往的衝動與意願。
那座山看上去就在手指尖過去的不遠處。
從地上算,那是遙遠的距離。
經蛇這麼一指,我意識到,它是這方圓處,最美麗的風景,是天與地之間獨特的存在。
我眼睛沒有眨巴,盯著看,顧不上與蛇說話。
他的妻子也來了。
蛇又抬高了聲音,指責她。
他們的謾罵聲徘徊在我的耳膜之外。
我的耳邊彷彿聽到了清脆的鐘聲,一陣一陣,悠悠長長,延綿不斷。
我與它之間產生了一種無形的感應。
像是在竊竊私語,又像是傳遞心聲,一種古老的振動。
我突然靜止在原地,身體變得輕鬆,升起了忘我的感覺。
我彷彿看不見自己,看不見自己的身體,融入了豆角地中,我就是豆角中的一員。
我就是大自然的一員。
這種感覺令我身心一瞬間有種解脫的灑,我被自己的這種體驗驚住了。
蛇抬高著手臂,指揮他的妻子。
我看見他的手臂像是一根棍子,在鞭打他的妻子。
而那軟弱的女人任憑他的粗暴與蠻橫,我大叫了一聲
“住手。”
“你不能這樣對待女人,她到底怎麼了你?”
我步行到蛇的跟前,有種憤怒正要衝胸口爆發,幾乎忍不住了。
從見面到現在不到一天的時間,他們之間的溝通,除了謾罵,侮辱,沒有一句是正常人相處的正常生活。
要是我在這樣的生活環境中,不出幾個小時就已經瘋了。
這是多大的忍耐,與他共處了幾年的妻子,整日在他骯髒的口水中任其踐踏做人的尊嚴。
最起碼的尊重完全消失了。
他就像一頭野獸,隨意整治身邊最親近的人。
我無法忍受。
蛇向我投來異樣的眼光,嘴唇翻動了幾次,終未說出口。
但他的雙眼中充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