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傻子勤快,不一會兒雞場打掃得乾淨,雞也餵食完畢,撿完了雞蛋,在他準備下地割草之前,他幫我一起鏟。
我忙完了十車的運輸,每一趟大約一里路來回。
運到蔬菜地裡,每一窩都放下了拳頭大小的糞,我用手一個一個丟下去的,還順便丟下了我的汗水,我的愛心,我的懺悔。
一個上午幹下來,我累垮了,精神還算飽滿。
中午飯堂又碰上了二傻子,為了表達我對他的謝意,我將碗中的雞腿夾給了他,這些雞肉都出自他的辛苦。
我們兩個面對面的坐著邊吃邊小聲的聊天,就這樣很快,我在農場有了第一個朋友,他才30歲,還年輕,也沒有結過婚,二傻子還說,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不過,他喜歡豐滿的女孩子,長相一般就好,人要好,孝順他的父母。
二傻子比我早進來一年,之前坐了一年牢,被下放這裡進行勞動改造,一年後,他就可以回去印度了,也可以選擇留在中國。
但是他的行蹤還是受控制的。
他的直接上司是王菩薩。
同樣,他也知道獎勵與懲罰的行動。他想要獎勵,二傻子說不是為了離開這兒,只是為了改變自己,他熱愛這片土地,這兒的人,尤其王菩薩。
二傻子養雞的技術愈發熟練,一個人獨自養了幾千只雞,到底多少,他也沒有認真的點過數。每一年老母雞又要孵化幾次小雞,雞場少說也有萬來只吧!
晚上,我們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聚在體育場看露天電影,經二傻子介紹,又認識了其它幾位朋友,他們來自秘魯,只能講英語,並且水平一般。
他們一般看電影,私下聊女人,聊得興致勃勃,二傻子說是個爺們就得有女人。他出去後第一件事就是多談幾次戀愛,多交幾個女朋友,這樣以後才有經驗。
他又覺得女人是個麻煩,心事太複雜,男人又沒有幾個搞得懂。
另外一個說他以前談了十幾個,個個都是狐狸精,他算明白了,天下沒有一個女人是好東西,七嘴八舌的聲音,談論女人的胸,大屁股,缺了這些女人就缺了靈魂。
他們口中的女人,成了一種談笑風生間的工具似的,毫無嚴肅,對女人的尊重。
我沒有回答對女人的看法,裝著我沒有女人緣,對女人完全不懂。
他們又嘲笑我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夜光下的二傻子完全不是白天裡的那個,我看見他在黑夜中的淫笑與聽見他人性另一面的秘密,一時間,不知所措。
這些情形令我想起了塔塔,還有珍妮弗。
在那短暫的交錯中,我愛上了兩個女人,我對塔塔的愛就像一陣風,來得快去的也快,愛的猛放得也容易,我那許下的諾言其實都沒有實現。
珍妮弗走進了我的內心,就像我的靈魂,我無法放下她,她也一定很想念我。我們被迫分開後,這是我正兒八經的思念她,她對我做的一切,像影子般,在我的生命中,如影隨形。
又控制著我,我對她的愛,有時候是的的確確的愛,有時候是一種纏繞,一種結,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想,我很清楚,這不是潛意識的掌握。但來自哪裡?我茫然。
我喜歡與珍妮弗探索心理學的知識,對於我幫助很大,可是一旦深入進去,我又有了新的困惑,她也無法回答。
曾經有一次,她告訴我,她對東方禪學很有興趣,卻沒有這方面的導師,不知道該如何學起,就說說而已。
而我是個門外漢,也不知道怎麼幫她。現在我到了中國,希望實現她心中的願望。
我還是要返回墨西哥,娶她,這是我們兩個的決定。
我看著二傻子與農友們的吐沫星子滿嘴跑,實在坐不住,悄悄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