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漆黑一片,你現在貿然上去只怕會有危險,我們會有專業的人員佩戴夜間儀器上去,如果屋裡有貴重物品,我們會盡量不損壞。”

辦案的規矩沈鹿秋當然清楚。

可是,那不是別人,那是江晚漁。

他沒有辦法想象如果他們衝進去發現她會對她做出什麼事。

“沒事,畢竟是我家,我來打頭陣,有情況我隨時通知你們。”

整個清海市誰不知道沈鹿秋啊。

先不提他那個做市委的舅舅,就是他本人那當年在警校也是一等一的優秀,出來工作以後,也不是一步登天,能夠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他自己也十分努力,吃了不少苦頭。

他都開了口,而且說的話也算有點道理,怎麼著也得賣他這個面子。

“給沈警官一套裝備。”

沈鹿秋先行上了樓。

整棟樓的居民都疏散了,此刻樓道里寂靜的只能聽見他沉重的呼吸聲。

越往上越接近屋子,沈鹿秋的心就越往下沉。

多年來做警察的敏銳,空氣裡如此濃厚的血腥味直鑽他的鼻腔。

他怕受傷的是江晚漁,又怕受傷的不是她。

心裡的矛盾將他折磨的十分難受。

到了門口,藉著手電的光亮,可以看到滿屋的血水,客廳裡的東西被毀了差不多了,牆上的婚紗照泡在水裡。

客廳桌子上是一具屍體,被活生生的撕掉了胳膊和小腿,死者臉上還是驚恐萬分的表情,一雙眼睛凸出來,嘴大大的張著。

沈鹿秋嚥了咽口水,胸口終究被千斤大的大石壓住了。

浴室門口也赫然躺著一具屍體。

“晚漁?晚漁?”

沈鹿秋邁過那具屍體,輕聲呼喊著她的名字。

他沒有任何防備被撲倒在地,背上的傷口惡狠狠的撞在洗漱臺上,巨大的衝擊力將整個臺子撞了個稀碎。

“晚漁!是我!”

他的聲音並不能使已經喪失了理智的江晚漁冷靜下來。

出於動物的防備心理,在她認為安全的領地闖進了陌生的生物,並且帶有危險的訊號,那麼通通都是要殺掉的。

她的手掌異常的有力沈鹿秋完全掙脫不了,加之浴室門口被堵住,浴室這個空間裡的水位迅速高漲。

沈鹿秋被她摁在水裡,幾乎要窒息。

他的手抓著她的手腕,防水手電的光照亮著二人。

他手指上閃耀著的光芒喚醒了她殘存的理智,

“鑽戒啊?當然是選最大最亮的!”

“我喜歡亮晶晶的東西!海灘上的貝殼,夜晚的天空!”

“好期待我們的海邊婚禮,到時候空氣裡是鹹鹹的海風,腳底下是軟綿綿的沙子,太美好了!”

“鹿秋!我用貝殼做了風鈴,掛在新屋裡怎麼樣?”

“下再大的雨我也要過來給你送飯啊,不然把你餓死了,誰掙錢給我買大鑽戒啊!”

“老公!你看,真般配!”

“就是我被太陽曬得有點黑了,配不上這件婚紗了……”

“老公,你快說,你在這個世界上最愛我了。”

她面前的沈鹿秋幾乎快要休克過去,如潮水般洶湧的記憶衝擊著她的大腦。

她猛然鬆開手,擺動著魚尾蜷縮到角落。

沈鹿秋直不起身來,半跪著摩挲著到她的跟前。

她顫抖的身軀在告訴他,她極力的控制著自己。

“你看,”沈鹿秋摸出戒指來套在她手上,“我們是一對的,閃不閃?喜歡嗎?”

沈鹿秋將她抱在懷裡,她摸到了別在腰上的槍。

“你幹什麼!晚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