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恨她?”

他在周旋,狡猾的狼再也不用偽裝自己了。

“不恨。”

孟淺有的時候都覺得自己賤,程霜對她那麼不好,她還惦念著她。

“我只想知道她還活著嗎?”

孟淺的短髮長長了,乾淨的校服在她身上很乖很乖。

真是一個孃胎裡出來的,性格如出一轍。

“我親手殺了她,所有人都看見了。”

江塵述被剃了寸頭,但並不難看,五官完全展露出來,漂亮的過分,長出的一小撮黑色髮根平添了幾分硬氣。

孟淺有些抽噎,“你想知道我想上哪個大學嗎?中江很暖,我想去南方。”

“南方確實怡人,商州的海棠很美。”

叮,電話戛然而止。

她緩緩放下電話,再也忍不住酸澀,淚水止不住的流,亞丁站在一旁靜靜看著,也不說話。

緩了一會,她起身離開。

遠方的飛鳥在天空中劃過一抹好看的弧度,夏日的野草在地上瘋長,是嚮往遠方的道路,是願你依舊安好。

一身潔白的長裙隨風飄揚,她的頭髮垂至胸前,單手扶住頭頂上編織的草帽,她猛然回頭,亞丁在不遠處張望。

“亞丁,我們去商州好嗎?等我高考完,你陪我。”

沉默寡言的少年點了點頭。

她笑的張揚。

如果給自己的青春打分,是以刻骨銘心的慘烈為標準,那她不經意的就拿到了滿分答卷。

所有人面對高考,是埋頭苦幹,一往無前的,是卯足力氣,衝破雲霄的,是殊途同歸,頂峰相見的。

不過對於孟淺,是夢中的魚終於盼來久違的水,沒有蟬鳴,沒有汽水,沒有盛大的落日,只有一根將落懸崖的稻草。

時間滴滴答答,亞丁陪著孟淺走過一個又一個路燈,就在坐上前往高考的大巴的那一刻,廣播播放著本市最新的一條新聞,殺人犯江塵述在獄不服從管教,由死緩改為死刑,於6月8號執行。

她彷彿沒聽見似的,依舊看著手中的筆記,嘴中唸唸有詞,頭都沒抬一下。

亞丁和程霜就坐上了去往商州的火車。

火車上 ,孟淺問亞丁,“你老大真的死了?”

“我把他的骨灰埋了。如果你想去看,我可以帶你去。”

“不用了。”

孟淺看向窗外,風景像放電影似的,一頻一頻極速閃過,她臉色平靜,不悲不喜,平平淡淡。

他的生死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不過都說禍害遺千年,他這個禍害突然死了倒是不太能使人信服。

不過,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長達14個小時的火車,坐的孟淺頭昏腦漲,到站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10點了。

亞丁拿著行李,一出站就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熱和潮。

孟淺的頭髮紮成了兩個雙麻花,麻花辮下方是媽媽給她買的高考禮物。

一對藍色的絲綢髮帶。

她拎著一小部分行李,帶著亞丁先找了家賓館。

她的錢沒有那麼多,住不起大的酒店。

作為一個女孩,身在異地少不了許多安全隱患,但亞丁在身邊,她就什麼都不怕了,畢竟沒有幾個人能打的過他。